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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种情境之下,姜为政对于姜衍和卫临交好,自然是支持的。但他身为长辈,又不便也不齿于向一介小辈示好,因此态度便有些模糊不清的意味。

“卫少爷,早饭吃了吗?”刘瑾似乎看出姜为政模棱两可的心思,站在餐桌旁,笑盈盈地对卫临说。

卫临摇摇头:“我吃过了。”

姜家的其他人也陆续下楼,一大清早看见卫临出现在姜家,也都见怪不怪,陆续坐到餐桌上,沉默不语地用完了早餐。

姜衍仍然坐在沙发上,远远看见姜知远下楼,他擡起头,和姜知远四目相接。

短短两天的光景,今天的姜知远和那天在婚礼上意气风发的姜知远,已经判若两人。

他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酒红色丝绸睡袍,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胸膛,衣料勾勒出的肩胛骨的形状和腰线未免显得太过薄弱,眼角眉梢处疲态尽显,向下耷拉着,了无生气。

看上去像是大病了一场。姜衍心想。

他无端端想起昨天晚上在沈家庭院的一隅臊眉搭眼地绽放着的月季,瘦弱的枝干难以支撑起一朵花的重量,以至于向下低垂。现在的姜知远看上去就像这一朵月季花,精神颓靡似乎已难以支持这一副躯壳的重量。

姜知远看见姜衍和卫临坐在沙发上,脸上也没什麽表情,和姜家其他人一样,沖二人远远点头致意。

一直到餐桌上的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屋子里都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实际上,从那天婚礼结束到今天为止,整个姜家,都没有人对姜衍多说一句,包括姜知远在内。

这并不是因为怨恨或责怪姜衍,而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在这件事中,姜衍没有任何改变局势的能力。在沈承簪作出要求更换联姻人选的决定之后,别说姜衍,整个姜家,没有拒绝的权利。

而这件事发生之后,姜家的其余人等都忙于计较利益得失、分析这位沈家大少的意图,甚至于部署之后的商业蓝图,至于被迫联姻的姜衍是怎麽想的,没人在意。

因为很明显,沈承簪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这位沈家大少并没有把姜衍当回事儿。

姜衍这个名字,重要的是一个姜字。

姜家衆人用过早饭,三三两两的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姜衍和卫临坐在一道,赵晨晨和姜贺坐在一块儿,姜为政坐在靠左侧的位置,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姜知远,神情还有些怔怔的,和姜衍、卫临坐在了一块儿,离得稍微远一些。

衆人都坐定,一时间客厅里没人说话。沙发临窗摆放,衆人身后是三米多高的巨大落地窗,窗帘大敞,深秋季清晨的透亮光线澄澈地照进这个成员心思各异的家。

姜为政缓缓开口说:“一切照常。”

姜衍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姜为政话里的意思。他的视线在其余各人脸上逡巡,姜家的其他人却都是一副接受良好的神情,并没什麽异样。

卫临说:“什麽叫一切照常?”

姜衍皱着眉头碰了碰卫临的手肘。

这种时候,卫临没必要掺和进来。他和姜衍的关系再好,在这个暗流涌动的姜家,也是个外人。

姜为政面色和悦慈祥,言语间却是长辈教训晚辈的居高临下:“小卫,这是在姜家,有些话,你敢问,我不好答。”

卫临还欲再说什麽,被姜衍拦下,只好忿忿甩开姜衍按在他手臂上的手,不再多说。

姜衍吐出一口气,问:“爷爷,什麽叫一切照常?”

姜知远接过话:“爷爷的意思是,和沈承簪结婚的是你姜衍,但和沈家联姻的,始终是姜家。”

“我没有意见,”姜衍说,他盯着姜知远的眼睛,“哥哥,你也没有意见吗?”

姜知远愣了片刻。

姜衍的意思是,对于姜家来说,和沈承簪结婚的是姜知远还是姜衍,都没有任何区别;但对于姜知远来说,和沈承簪结婚的人选从他换成他弟弟,个中情绪是庆幸更多,还是遗憾?

姜知远自认为已经隐藏得很好了。

姜衍在问出这句话之前,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但在看到姜知远剎那的恍惚和眼神中闪过的慌乱时,心中的猜测已经被证实了。

所以,姜知远才会对于那支翡翠胸针表现出极端的厌恶情绪——沈家在婚礼前夕临时送来的一支粗制滥造的便宜货胸针,却要替代那枚设计师精心锻造的钻石胸针,别在贴近心口的位置。

在姜知远心里,这不仅仅是一场联姻,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而这枚胸针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和沈承簪,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接受名为赠予、实为施舍的馈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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