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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从慌乱中回过神,迅速关火。

他回过头,对上沈芩冷冷的眼睛。

沈家父子都有一双漂亮而狭长的眼睛,这样长长的眼型,以至于姜衍无法分清,从沈芩微微眯着的眼睛里投射向他的视线,是审视还是鄙夷更多。

“......抱歉,沈总。”姜衍移开视线,动作麻利地抽了几张纸巾,蹲下身收拾白瓷砖上晃眼的斑斑狼藉。

沈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闫怀说,承簪很喜欢你。姜衍,你觉得呢?”

姜衍擦拭地板的动作滞了滞。

他低着头,听见沈芩继续道:“姜衍,你配吗?”

没有等沈芩作出回答,沈芩从餐椅上站起来,走到姜衍跟前。

那双和沈承簪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拖鞋出现在姜衍的视野中,很静地踩上他刚刚用餐纸擦试过的洁白瓷砖。

姜衍擡起头,以一种很大的高度差仰视沈芩。

清亮的冬日阳光从厨房的窗户投射进来,沈芩站在刺眼的阳光中,周身笼罩着模糊的淡金色的光彩,挡在姜衍面前。

姜衍微微眯起眼,擡起头看他。

沈芩蓦地弯腰,身体的阴影契合地笼住姜衍。

他仍然是面带微笑的,带着一点上位者的从容和宽宥,伸手掐住姜衍的下巴。

“姜衍,说说看,沈承簪喜欢你哪一点?”

下颌处传来的清晰痛感致使姜衍下意识地挣扎。姜衍擡起双手握住沈芩的手腕向外推。

沈芩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

“......”

因为长时间维持半蹲的姿势,从小腿神经末梢向上蔓延的麻痹感和沈芩一点都没有收力的掌掴使姜衍向后跌坐在地上。

“......”

良久,姜衍才从头晕目眩的混沌感中回过神。

沈芩抽过两张餐纸,站在姜衍跟前,慢条斯理地擦拭双手。

姜衍撑了把冰凉凉的瓷砖,擡起手,抓着旁边碗柜的扶手,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

“抱歉......沈总。”

姜衍说。

约摸是被姜衍这样温顺的态度取悦了,沈芩笑了一声,将手中洁白的餐纸揉成一团,顺手丢进垃圾桶,不作停留地走出厨房。

沈芩说:“在沈家,姜衍算个什麽东西。”

从客厅传来的开门、关门声昭示沈芩已经离开了,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然而相比半小时之前那种独属于清晨的透亮的清净,姜衍无端端感觉到现在屋子里的安静,使人联想到死寂湖面之下涌动的暗流。

姜衍有些趔趄地走到餐桌前,拉开一把餐椅坐下,目光涣散,有十来分钟的时间,都只是这麽怔忡地看着这一桌已经彻底凉掉的菜。

左脸颊上逐渐烧起来的灼热感使姜衍从愣怔中回过神。

他擡起手,冰凉的指腹轻轻碰了碰似乎已经失去知觉的左脸,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衍没挨过打,虽然在姜家形同透明人,但说起来也是姜家名正言顺的姜少爷,从小到大也没怎麽受过委屈。

今儿也算破天荒头一遭。

他很重地叹了口气,走到冰箱前,蹲下身,在冷冻柜里翻找了一番,翻出了一袋不知哪年哪月买的汤圆,找了个保鲜膜袋套上,按在左脸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姜衍第三次见沈芩。

第一次是在沈承簪婚礼当天,第二次,是前两天晚上的家宴,今天是他和沈芩的第三面。

姜衍不太明白,沈芩对他的恶意来自哪里。

姜衍回忆起婚礼当天的场景,沈承簪在提出更换联姻对象的人选时,沈芩说的是“随你喜欢”。这让姜衍以为,沈芩对于沈承簪的选择,不说满意,至少并不反对。

但今天这样一出,很明显,在沈芩眼里,他姜衍,或者是整个姜家,都不配和沈家扯上什麽关系。

姜衍思索着,那为什麽呢?为什麽沈承簪会选择姜家?又为什麽从姜知远换成了姜衍?

左脸颊上一阵一阵的刺痛打断姜衍的思考。他声音很低地“嘶”了一声。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等沈承簪回来要怎麽办。姜衍想起前两天沈承簪对他说的话。

沈承簪说,姜衍是他的合法伴侣,没必要受委屈。

很明显,在沈承簪眼里,姜衍的言行举止和他息息相关,姜衍受的委屈,也是在打他沈承簪的脸。

但是那天晚上的家宴,姜衍回想着,沈家父子、兄弟关系并不和谐,甚至可以说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沈承筠的冷嘲热讽言犹在耳,沈芩漠不关心、坐山观虎斗的姿态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沈承簪面对咄咄逼人的弟弟,似乎是采取熟视无睹、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似乎并不想节外生枝,也疲于家族内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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