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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簪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了病房里。
姜衍听到病房门被砰地推开,门把手重重砸到了墙上,又吱呀吱呀地反弹回去。
祁商陆坐在沙发上,听到响动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起来,皱着眉头看向来人,说:“沈总,动静小点儿,有病人呢。”
沈承簪带着满身的风雪气,出现在病房里。
他一身黑色的羊绒大衣,下摆很长,一直遮到膝盖,西裤和皮鞋也都是黑色的,那些晶莹的、纯白的雪籽和尚未融化殆尽的雪花,在这样纯黑的底色上,便显得愈发明亮,在灯下散发雪白的闪烁的光。
头发上,肩膀上,皮鞋上,满身都是雪。
病房里暖意融融,姜衍怔怔地躺在病床上,望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来客。
病房中的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沈承簪已经随手将手上拎着的电脑包扔在陪护床上,绕过祁商陆,大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拽住姜衍病号服的衣领,猛地将他拽到自己面前,说:“姜衍,走之前我有没有反複告诫过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好好待在家里,注意安全?”
第 38 章
他们离得太近了。姜衍看见从沈承簪的内眼角向外延展的、布满整个眼球的红血丝。
姜衍慢慢擡起手,双手手掌很轻地覆盖在沈承簪拎着衣领的右上上,然后轻柔地包裹住。
沈承簪的手冰得像是失去了温度。
姜衍说:“抱歉......沈总。”
“抱歉?姜衍,你有什麽可抱歉的?”沈承簪又猛地松开他的衣领,将他重重推回病床上,转而一把拽住他的右手手腕,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怕的吗?你知道沈芩是个什麽东西吗?他让你跟他走你就跟?他让你跟谁上床你就去?姜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不会跑的吗?遇到危险不会打电话给我吗?”
沈承簪盯着姜衍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姜衍,你把我当什麽?你把你自己当什麽?”
祁商陆皱着眉头,从背后搭住沈承簪的肩膀说:“沈承簪,他受伤了,你小心点。”
“这两个月他受的伤还少吗?”沈承簪蓦地松开手,将姜衍的手腕掷回去,站起身,冷冷瞟了一眼床头放着的一沓厚厚的检查单,说,“他知道痛麽?”
祁商陆打断他:“沈承簪,差不多行了。”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因为室内的温度高,沈承簪一身的雪不多会儿就融化了,大衣上的水渍迅速被羊绒成分吸收殆尽,只是头发上融化的雪水,顺着他的额头向下彙聚成细流,眉峰处和鬓角都是湿的。
姜衍沉默地注视着他,视线顺着他肃杀的面容向下,落在他紧攥成拳、垂落身侧的双手上。
他似乎竭力在忍耐些什麽。
祁商陆拍了拍沈承簪的肩膀,说:“嗐,人没事儿就好了,你也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饭吃了没?”
沈承簪沉默着,仿佛没听到祁商陆的话。他就这麽静止不动地站在姜衍的病床边,在窗外最后一点夕阳余晖的照耀中,五官有如刀刻,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姜衍没有见过这样棱角分明、锋芒毕露的沈承簪。
他的视线始终直直地打在姜衍的脸上。他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权衡。
姜衍移开视线,不再和沈承簪对视,平静道:“我......没事。”
约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声音完全失真。
又僵持了一会儿,沈承簪才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检查单,一张张翻阅,说:“卫医生看过了吗?他怎麽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什麽异常了,但是表情仍然严肃冰冷,眉峰紧皱。
祁商陆松了口气,说:“卫医生来过了,几张检查单都看过了,说是问题不大的。”
“好。”沈承簪点点头,将检查单整理好放回原位,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姜衍的病床边坐下。
祁商陆的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拍了拍沈承簪的肩膀,说:“那我就先走了?卫医生马上下班了,你这儿没问题吧?”
沈承簪点点头,脸上冷硬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周身那种刚刚从风雪里走出来的肃杀气也淡了许多,更多的被疲倦的神色所取代。
“行的,有事打电话给我吧。”祁商陆交代了两句就走出了病房,体贴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病房瞬间显得有些空旷。冬天的白昼太短了,刚刚还从窗户外透露出的夕阳光辉,转瞬即逝,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沈承簪坐在病床旁边,沉默地和姜衍对视。
姜衍向后躺了一些,好让姿势更舒服一些,动作的时候稍稍扯动了右腿,很低地哼了一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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