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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沈承簪一字一顿,盯着他的眼睛说,“打算去哪儿?”
“......”
姜衍错愕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都仿佛淡下去,模模糊糊地,他听见沈承簪重複道:“问你呢,姜衍。”
姜衍脑海里迅速闪过无数头绪,指向的最终问题都是——沈承簪为什麽会知道他在这里?
君铭在沈承簪这头碰壁之后,转而搭上父亲姜贺,因此无论是君铭还是姜贺,理应都不会把消息透露给沈承簪,以免沈承簪从中作梗。何况姜贺之前在电话中,甚至还“提点”姜衍,这件事不要让沈承簪知晓。
所以,沈承簪怎麽能在自己出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得知这件事并且赶到乐海?
但没等姜衍理清思绪,他听见沈承簪再次开口道:“不知道去哪儿,就过来。”
姜衍浑浑噩噩擡起头,视线漫无焦点地看向沈承簪,却看见他头发和黑色的大衣肩头晶莹的光点,下意识问:“又下雪了吗?”
“是,”沈承簪说,“冷吗?早点回家。”
“沈总,”久未出声的君铭终于开口,打断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带着点儿笑意,声线依然是温润而平易近人的,“他今晚跟我走。”
“没睡醒?”沈承簪说,“还是喝多了?”
约摸是习惯了商场上虚与委蛇的做派,君铭在听到沈承簪这样直来直往、夹枪带棒的话术时,似乎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容不减,说:“沈总,说笑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请姜少爷喝杯酒而已。怎麽,沈总把人看得这麽紧,是怕谁惦记?”
君铭在说话的间隙,顺手揽住姜衍的胳膊,脸上仍然笑盈盈的。说出口的话,却是意有所指,继续道:“沈总,外面雪大,早点回家休息。明天早上,事情就解决了。”
下一秒,姜衍被一把拽了过去,直愣愣地向前跌,下巴磕在沈承簪的肩胛骨上。
虽然隔着层层衣物,姜衍仍然清晰地感知到沈承簪胸腔中心跳的共鸣。
沈承簪毫不客气地扳正他的肩膀,利落地拉开他外套的拉链,又绕开他脖子里系着的围巾,顺手搭在旁边走过的侍应生的臂弯上,冷冷道:“麻烦扔垃圾桶。谢谢。”
随后脱了大衣,披在姜衍肩头,动作自然地揽住他,低头温和道:“髒东西,不进家门。”
第 43 章
在君铭定定的视线中,沈承簪拦着姜衍的肩膀往外走。
姜衍沉默着转身,被迫跟着沈承簪往外走。
好大的雪。
身后是拔地而起的乐海,金碧辉煌灯火璀璨;姜衍擡起头望向虚无缥缈的天空,清凉的月光穿透白茫茫的风雪,脚下厚厚的雪层明亮地反射灯光和月光。
沈承簪始终揽着他的肩膀,在上车的时候,几乎是用小臂抵着他的脊背,将他塞进了副驾驶室。
闫怀并不在车上,沈承簪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姜衍坐在副驾驶室,侧着脸,专心致志地注视窗外飞逝而过的灿烂雪景,只是间或用余光扫了一眼沈承簪。
大约是因为雪天路滑的缘故,沈承簪看起来全副心思都放在前面的路上。茫茫的雪斜斜地落下,姜衍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沈承簪将车开进庭院,甚至没有开进车库里,利落地拉了手剎拔了车钥匙,开门下车,几步绕到副驾驶,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下车。”
姜衍沉默着下车。沈承簪关上车门,却又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转身往家里走。
姜衍站在车旁,擡脚想走,又收回步子。
他想起沈承簪说的那句,髒东西,别进家门。
虽然是在乐海的时候对君铭说的,然而又似乎意有所指。
以沈承簪高风亮节的道德标準,姜衍今晚这样的行为,大概也算在髒东西的範畴内。
于是他静默地伫立原地。
雪下得太大了,夹杂着风,冬天里的寒风似乎都有了形状,狰狞地往人的脸上扑。他和沈承簪仅隔了几步之邀,却已经视线模糊,只能看清楚一个透着光的轮廓了。
沈承簪往前走了几步,意识到姜衍没跟上来,转头看他一眼,其实并没有多高的声量在寂静的夜里莫名地多了几分穿透力,杂着冷冷的寒霜气说:“跟上。”
姜衍这才跟着沈承簪走进家门。
屋里的暖气还开着,地板都冒着暖烘烘的热气。
姜衍从冰冷的雪天骤然走进屋里,暖融融的热意从四肢躯干迅速攀升,熏得人头晕。
“......姜衍......过来......”
沈承簪的话还没说完,姜衍已经跑向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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