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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簪很快地说出一串英语。姜衍从小到大都是在国内接受的教育,对于沈承簪口中的学校,没有耳闻,于是他还是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喝汤。
“当然,B大也算半个母校。”沈承簪笑了笑说。
“......什麽?”姜衍问。
之前沈承簪问他要课表、关心他的学习情况、甚至陪他上课的时候,姜衍就意识到,沈承簪并不是对他感兴趣,而完全是因为,他正好在B大念书。姜衍又想到沈承簪和尤教授之间的熟络交谈,桩桩件件似乎都表明了,沈承簪似乎是在B大念过书。
于是他盯着沈承簪的眼睛,表现出一点好奇的、疑惑的神情。
沈承簪却在这时候起身,推开椅子,走出厨房。
姜衍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好在他愣神的片刻,沈承簪已经回来了,手上端着一瓶葡萄酒,和一个杯子。
沈承簪往杯子里倒满红酒,稍微晃了晃就入口,看起来甚至有些急迫,并没有要品鑒的意思。
“我在B大呆过一段时间。”沈承簪说。
“嗯,”姜衍说,“我知道的。”
“对,”沈承簪笑了笑,看起来挺有兴致地谈论道,“跟着尤教授做过一段时间研究。”
“那......”姜衍顿了顿,一时间想不来沈承簪刚刚说过一遍的那个外国学校的英文名字,“那国外的学校呢?您不是说那是您的母校吗?”
“是,我没有拿B大的毕业证,我的本科和硕士毕业证上,都是那所学校的,算是我的母校。”
姜衍听着沈承簪说话,眼神却落在沈承簪手上晃着的玻璃杯上。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倒满整杯的红酒,只剩下了薄薄一个底儿。
“那B大呢?”姜衍问,“您怎麽会在B大念过书?”
“因为不想念了,”沈承簪说,“当时国内出了点事,我在国外待了太久,等我回国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我回国之后,仍然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学校审批的假期已经结束,我所有的课程都几乎面临挂科重修的局面,但我已经不想要那个毕业证了。”
“然后呢?”姜衍问。
实际上姜衍觉得这个时候他更应该保持一种倾听的姿态,而非好奇或者循循善诱的窥探,但长久以来沈承簪表现出的和B大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一直从结婚开始对他的照顾有加,使姜衍感觉到,他好像在隔着一层浓重的雾气在看沈承簪。
而沈承簪,则是隔着他姜衍的躯壳,越过姜衍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时间和事务。
这常常使姜衍感觉到恍惚,好像对于沈承簪来说,在这场婚姻里,姜衍更像是一个符号,代表着他沈承簪的妻子,代表着商业联姻的事实。
于是在今天这样的氛围之下,沈承簪难得地表现出健谈的倾向,姜衍有些逾矩地问了这句:然后呢。
沈承簪再次将杯子倒满,微微仰起脸,喉珠快速滚动,大口吞咽间,又一杯酒见底。
他放下酒杯,嘴角仍然带着一点笑意,在暖意融融的室内,外面是料峭的春寒,连绵不绝的炮竹声响彻云霄。
沈承簪说:“然后尤教授打电话给我,问我还要不要念书?”
“嗯,”姜衍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沈承簪边继续倒酒,边说:“我说我不念了,他问我打算凭高中文凭找工作麽,还是等着沈芩每个月往卡上打生活费。他问我这钱花得安心麽,我回答不上来。然后他带着我飞去英国,以我叔叔的身份帮我办理了休学......当时B大和那边有挺多学术往来的,以尤教授的身份,学校很快批了我的休学申请。”
“嗯哼,”姜衍点点头示意在听。
“然后我无所事事,见天儿地睡觉,尤教授说,实在没事做,就来帮他打工吧。然后我就在B大待了两年,他帮我安排了学术交换生的身份,当助教,做数据,写论文,帮他跑腿拿外卖,去食堂帮他打饭也干过......等两年结束了,回了英国,结束休学之后,拿到了本科毕业证,又念了两年硕士才回国。”
“......这样,”姜衍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这就是为什麽所有的搜索引擎上都显示沈承簪从高中到研究生都就读于国外,但他却对B大表现出这样浓厚的熟悉感和归属感,以及和尤教授之间如此熟络的往来。
然而如果继续深究下去的话,姜衍其实更想问,当时国内出了什麽事,让一直孤身在国外求学的沈承簪抛下学业回国,甚至于精神崩溃、放弃学位。再比如为什麽尤教授愿意拉他一把,一直在国外念书的沈承簪,和在B大教书育人的尤教授,之前有什麽样的往来,才让尤教授愿意这样倾力相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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