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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望向姜衍,目光里有一点探究。
“啊?”姜衍回过神,摇摇头说,“没有的。”
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回庄园,时间也已经接近四点。
厨师长得到沈承簪的首肯,依然兴致勃勃地唱着跑调的歌去準备晚餐了。
姜衍回到打扫好的客房里,关山门,仰面就往床上躺。
到目前为止,关于沈承簪的教育和人生经历,逐渐明晰起来——高中和本科都就读于国外,但大四即将毕业之际因为某些原因,放弃学业赶回国内,深受打击,好在B大的尤教授帮他办理休学,又申请了交换生身份在B大待了两年,直到精神逐渐康複,回到国外顺利结束本科,又在两年之后顺利拿到了研究生学位。
所以,沈承簪对于B大才怀有那样明显的情怀,对于尤教授才怀有那样的敬重之意。
姜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想,但这样一来,更多的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关于在大四那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致使沈承簪精神崩溃甚至险些放弃学位?再比如,关于尤教授为什麽对沈承簪如此关照,尽心竭力帮助他走出困境?
好像越想事情越多,姜衍索性闭着眼睛放空脑袋。从和沈承簪结婚以来,他始终抱有的态度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较之于沈承簪,较之于整个姜家和沈家,区区一个姜衍,实在是太渺小了。
没多会儿,就有人敲响了房门。姜衍起身开门,跟着佣人下楼,走进餐厅,沈承簪已经入座了。
姜衍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此刻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加上下午在雨中晃悠了好几个钟头,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沈承簪却看上去精神依然很好,边吃着东西,边对姜衍说:“明天早上去见一下教授可以吗?”
“......”
姜衍沉默着,没有回答。
“不想见吗?”沈承簪放下手里的刀叉,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
“......”
无论是语气或者神情,听起来看起来都只是寻常交谈。姜衍却从中感觉到一点不适。
不管怎样温和的商谈和询问,似乎都改变不了谈话的实质——沈承簪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他只需要接受并且逐步适应他将在国外念研究生的安排。
仔细想起来,似乎沈承簪这样的态度,才更符合这场联姻的实质——是沈家对于姜家单方面的施舍。至少到现在为止,沈家似乎并没有从联姻中获利——除了姜衍,如果非要把姜衍这个人本身看作一个什麽物件的话,沈承簪得到的只有一个姜衍。
可是看起来沈承簪对姜衍也不感兴趣。
“在想什麽?”沈承簪打断他混乱的思路。
“啊?”姜衍怔怔地应了一声,手里还一动没动地握着刀叉,擡起头。
沈承簪并不介意他的走神,平静地重複:“在想什麽?不想见教授吗?”
“——还是不想在这里念书?”
“我有的选吗?”——虽然这句话听起来突兀失礼,颇有几分怨怼之意,但姜衍说话的语气更多的却是温和的、协商的,在这个阴雨绵绵的国度里,姜衍时而感觉到连激烈的情绪都会被雨水打湿,进而失色。
“......”沈承簪听着姜衍的话,始终保持着閑谈的姿态,脸上的笑容也是宽厚平和的,像是关心学生的师长,耐心道:“因为你迟迟没有作出选择,我想,可能由我来作决定会更好一些?接下来如果继续在国内念书的话,大概率会有更多的麻烦事。之后我可能会更高频率的出差......照看不住你......”
沈承簪说到这里,始终刻意舒展的眉目轻微蹙起,像是担心姜衍听不明白似的,他上半身微微前倾,像是要离得更近、更清晰地说话:“姜衍,你明白的,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你。沈芩......还有姜贺,还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人——姜衍,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多这样的事。在国外的话,至少有些人的手伸不了太长,你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可以浪费在你喜欢的事情上。你明白吗?姜衍。”
“我明白,”姜衍说,“明白的。”
“所以,留在这里念书吧,”沈承簪说,“继续做我的学弟,念我念过的书,等你念完这两年再回来......我无法向你保证什麽,但至少,会比现在更自由。”
“现在就很自由,”姜衍突然生硬地打断他,“沈总,我现在就很自由,大概一直以来您都在以您个人的价值观审视我,可是行为自由只是外显的表象,它或许是自由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一定不是全部。精神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沈承簪定定地看着姜衍,他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等待姜衍继续说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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