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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知远点点头,“很早之前的时候,喜欢他。四年多的时间,我出席了大大小小上百场宴会,只见过他几面。他很少出现在那种场合,但每次只要他出现,这场宴会除了他之外,就不会有第二个焦点。姜衍,没人会不喜欢他。”

姜知远的目光轻飘飘地投向姜衍:“当然除了你之外。你太蠢了。蠢得可爱。”

姜衍沉默着接受了姜知远的评价。他是很傻,有时候姜衍也会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顶着厚重的壳的蜗牛,他在很长很长的时光里,都躲在壳里,无限期地享受独处时光,同时无限期地屏蔽情绪和情感。他具有不合时宜的钝感力和迟钝的反应力,在医院门口看到手捧玫瑰的沈承簪的时候,他仍然能够露出一点笑意,顶着带巴掌印的脸,对沈承簪说,没关系,不是很痛。

“后来呢?”姜衍说。

“后来?”姜知远笑了一声,“后来祁晚跑过来找我,说他看到你和沈承簪搞在一起。那时候他还以为跟沈承簪结婚的人是我。”

“你跟他说什麽了麽?”

“我麽?”姜知远又笑了一声,“我问他,是不是也想爬上沈承簪的//chuang/我跟他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他大可以去试试。”

“......”

“再后来,我看到沈承簪处处维护你,我其实始终不太搞得清沈承簪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你了,甚至到现在为止也搞不太清楚。我之前找人跟蹤过你们一段时间,偷拍了很多照片。那些照片里,他看你的眼神有时候很远,像是对着你的脸在出神,有时候又很近,看着你笑,和我在宴会上见到的沈承簪,完全不像一个人。但不管怎麽样,那时候我觉得,这些本应该是属于我的。所以我又找了林清越。”

“她是为了弟弟吧。”

“对,”姜知远点点头,“她家就她一个人,父母都死了,就她一个,带个弟弟。胶质母细胞瘤。缺钱,缺医生,什麽都缺。”

“现在呢?”

“现在?前两个礼拜死的。沈承簪没跟你说麽?”姜知远擡了擡眼,“那天的事情之后,沈承簪帮她联系了国内最权威的医生,但太晚了,身体又差,开颅手术做完当晚,就死了。”

“......林清越呢?”

“林清越?不清楚,她当时就被沈承簪带走了,我没看见,”姜知远皱了皱眉头,“怎麽?你什麽都知道?沈承簪什麽都没跟你说?”

姜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说不清是肯定还是否认。

“没关系,”姜知远说,“这些都无所谓。姜衍,都不太重要了。”

姜衍仍然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在长久的沉默中,姜知远慢慢地用白瓷勺搅拌着碗里已经凉透的清粥。

就在姜衍以为他不会在说话的时候,却又突然开口道:“姜家只剩下你一个了。出去之后,好好活着。”

第 86 章

雨下得太大了。

从那场车祸之后,姜衍就不太喜欢下雨了。在英国这样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中生活,肋骨和手臂上那些陈年的伤口虽然结痂了,但经年累月的侵蚀,总是在夜间隐隐作痛。

他离开沈家的时候也是一场大雨。

记忆中京洲市的春天一向是笼罩在沙尘天气中的,很少有那样的大雨,以摧枯拉朽之势,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浸润了京洲干枯了一整个冬天的土地。

丰腴的玉兰花在雨中零落,姜衍坐在沈芩的车里,看着窗外倾注的雨,有一瞬间几乎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浑身湿透,双手被沈芩的领带缠住,勒得太紧,动不了分毫。开车的和坐在他身边的两位沈芩的手下,沉默如同雕塑。

雨点劈里啪啦地打在车顶,在封闭的车厢里産生回声,像是一具棺材。

从沈家到机场一个小时的路程,在经年罕见的瓢泼大雨中,只开了四十分钟。

随后是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长,再次落地时,姜衍睁开眼,看见一张张金发碧瞳的白色人种的脸庞。

两个月以来,这里始终在下雨,致使姜衍被迫一遍遍回忆起沈芩的脸,浑身湿透,在满院的玉兰花树下,掐着他的脖子。

认识沈芩至今,姜衍没有见过沈芩露出如此失态的神情,满目赤红,目眦欲裂,牙关咯咯作响,五官完全变形:“姜衍——姜衍,沈承簪真是癡情——跟他妈一样!跟你一样养不熟的东西!”

“......”

雨水模糊了姜衍的视野,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打在他脸上,冰冷的雨水顺着眼角和嘴角流进眼中口中,姜衍睁不开眼,空气湿重得无法喘息。沈芩的虎口卡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往上提,身上穿着的被雨水打湿的薄毛衣却又压着他的肩膀,沉沉下坠,他像是要死过去了,睁开眼,却好像又活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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