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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已经忘记了太多事情。或许有一年的时间,也或许是两年,没有见过陌生人,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他记得沈芩这个名字,还记得沈芩给自己送过很多的玫瑰花。初次之外,好像都记不太清了。
甚至有时候,姜衍也会怀疑,他只是经历了一场很大的梦境,现在梦醒了,但他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姜衍记起来,在做梦之前,他应该是在念书的。于是他转过头,看向沈承簪:“沈......先生,我之前是在B大念书的对吧?”
“......嗯,”沈承簪点头,嘴角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想继续回去念书吗?”
“可以吗?”
“当然,”沈承簪说,“做什麽都可以。”
“好,谢谢您。”
“......”没有得到沈承簪的回複。姜衍用余光看他,看到他慢慢敛起的笑容,再次看向窗外。
日暮时分,刺眼的夕阳光穿透云层,最后一点余烬洒向大地。姜衍顺着沈承簪的视线看过去,被光照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沈承簪却像是带着自虐成分的,直视夏天傍晚的万丈金光,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发散的光线像箭矢一样扎进瞳孔。
姜衍突然擡起手,遮住沈承簪的眼睛。
他一只手被沈承簪紧攥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有些别扭地捂住他的眼睛。
“你很难过吗?”姜衍问。
没有得到任何答複。但是沈承簪慢慢地擡起手,覆住姜衍捂着他眼睛的手背。
“没有,”姜衍听见沈承簪说,“我很高兴。”
“好,”姜衍点点头,“那就好。”
他想放下手,却被沈承簪压住,毫无阻隔地按在沈承簪的眼眶上。然后他感觉到手心被濡湿了。
他好像一直在哭。姜衍没有收回手,静默地感知手心里湿暖的液体,顺着掌纹流淌。他好像很难过。
“是因为我吗?”姜衍问。
“不是。”
“.......”
“对不起,”沈承簪终于松开他的手。
这一次,没有雨水的遮拦掩饰,姜衍清楚地看到他完全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黑压压地覆在眼眶上,眼角发红,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他好瘦呀。这样近距离地直视沈承簪的脸,姜衍终于有了一些认知。之前穿不下姜衍的衣服,只是因为肩胛骨很宽,实际上包裹在衬衫下面的躯体,并没有多少分量。
“对不起,”沈承簪嘴唇嗫嚅,再次重複,“姜衍,对不起。”
“你做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吗?”姜衍问。
“......”沈承簪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握着姜衍的手,颤抖得像是失控的病人。
“没关系,”姜衍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
“你也生病了吗?”姜衍问。
“......什麽?”沈承簪哑了哑嗓子。
“你的手好像一直在抖,”姜衍神情认真道,“有可能是躯体化症状。要去医院检查的。”
“......好,”沈承簪说,“之后就去。”
“嗯。”
车里再次恢複寂静。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车开进一个绿树成荫的别墅区,在其中一幢三层小洋楼前停下。
即使是下车的时候,沈承簪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姜衍跟着沈承簪走进庭院,院子里种了十来棵玉兰树,六月的时节,正好是玉兰花开放的季节,丰腴洁白,在黄昏中身姿绰约。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的玉兰。姜衍很轻地扯了扯沈承簪的手。沈承簪停下来,“怎麽了?”
“我以前——”姜衍有些困惑,“我好像不住在这里。”
“什麽?”沈承簪顺着他一起擡头,看着最高的那棵玉兰树枝头上半朵玉兰花——另外半朵已经被风吹散了,“那你想住在哪里?”
“不是,”姜衍摇摇头,“我和爸妈,还有我哥住在一起。”
“......”沈承簪握了握他的手,像是提醒,“我们结婚了。”
“......哦,”姜衍才想起来,只好点点头,“抱歉,我有点记不清了。”
他跟着沈承簪往里走,想了想,补充道:“我其实觉得你很熟悉。”
“......以后会更熟悉的,”沈承簪按开大门的密码锁,“密码是你的生日。指纹等会儿录一个。”
“好的,”姜衍说,“我可以再问个问题吗?”
“当然,”沈承簪牵着他走进屋子里,蹲下身拿过拖鞋放在他的脚边,“想做什麽都可以。”
“我想问——”姜衍环顾屋内的装修陈设,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我们是真的结婚了——还是说——”
姜衍顿了顿,语气很平静,很轻:“还是说,是情人关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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