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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李承夷写的时候力气已经完全透过纸背。

每一笔似乎都要花光他所有的力气。

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李承夷已经的手掌已经被死死按住的指尖压出来血迹。

写下这三个字的那天,正是李承夷的即位大典。

第46章 古代世界5

晚些的时候,苏源吉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回到了安排江言住的偏殿中。

小江公子并未换上那件青衫,仍旧着入宫时的红袍。此刻正倚靠在窗边,手中拿着他抄的小册。

慵懒下来的时候,小江公子完全是先太子的翻版,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苏源吉也忍不住愣了愣。

苏源吉更年轻些的时候是见过先太子的。那样的人,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在心里记一辈子吧。

着实是像,就是亲儿子也没这麽像的吧。

有这样貌在,其实那衣服穿与不穿也无所谓了。

“小江公子,跟咱家走吧?”苏源吉恭恭敬敬地过去,请人到了陛下所在的起居殿。

苏源吉特意将江言的寝殿安排得离宫中心甚远,以防陛下责问起来为何没有将人投入地牢。

江言这一路走来,倒是看到了许多太监奴婢,只是一个个看着都惶恐不安。遇着人了就埋头行礼,不敢有丝毫张望的模样,显然是平日里怕到了极致。

还没走到殿中,先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似乎是什麽重物被狠狠踢倒在了地上。苏源吉心中一惊,赶忙低眉顺眼的进去。

李承夷正一脸怒意地站在寝殿中间,身前跪满了不住颤抖着的奴婢。

帝王的指尖微微颤抖,显然愤怒到了极致。旁边躺倒着桌案和一堆摔碎在地上的东西。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一柄没有剑鞘的剑身,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血顺着手掌握住的地方一点点往下滴。

“谁许你们动这柄剑的?”

他寒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衆人。

“朕说过,任何人都不可以碰它!”

李承夷双目充血,显得异常狠戾,带着几分病态的癡狂。

他狠狠一脚揣在了离他最近的太监身上,那小太监被踹翻在地,又立刻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埋头跪在地上,身子抖个不行,几乎快要休克过去。

苏源吉暗道不好。

这些新来的下人忘了提点,定是私自擦拭了先太子留下的剑身。

只是陛下正是盛怒,他自然也不会这麽没眼力见的叫陛下留下这太监的性命。

算了,左右不过是个太监罢,往后多给他家人稍些银钱也便是了。

“陛下若是为了这剑杀人,可是先太子的罪过了。”却听见有人朗声道。

谁能这麽大胆,敢直接劝陛下,还毫不避讳地搬出先太子?

苏源吉用余光探去,果然见江言不知何时进入了殿中,此刻正站在殿门处,显然是看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麽。

然而苏源吉一时脑中短路,竟未想到小江公子怎麽会知道那是先太子的佩剑,只是心中暗暗担心:小江公子这一出头,恐怕有可能闹得性命难保。

到时候,又该怎麽跟江映江大人解释呢?

李承夷怒极反笑,笑声叫人不寒而栗。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剑珍重地放在怀中,用绣着龙纹的袖子轻轻擦拭着,像是在对待什麽绝世珍宝。

等擦干净了剑上的血迹,他才冷冷擡眸看这不知死活之人。

然而苏源吉埋着头,半晌没听到什麽动静。

他暗暗用余光扫了一眼。

陛下的神色隐藏在黑暗里,神色有些恍惚,看不太分明。只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出现在殿门的人。

江言逆光站在门边,眉头微微皱着。李承夷心中竟生出一种沖动,想要将那人眉间的褶皱抚平。

可是下一刻,江言却避开李承夷的视线,弯腰準备下跪。

李承夷一愣,心下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朕不準你跪!”

但江言依旧跪在了地上,脊背挺直,擡头看他。

“陛下不準草民下跪,是因为先太子吗?陛下,斯人已逝,您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闭嘴!”

李承夷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玉制的杯子摔过去,力道极大,一片碎片直直擦过江言的额头,划出一道血痕。

向来是喜怒不幸于色的帝王此刻气得全身发抖,眸中的盛怒叫人不敢对视。

江言于是垂下眸,不再多说,只是看着也不像认错的模样。

殿中陷入一片死寂,明明跪满了人,却似乎听不到丝毫声响。

李承夷半晌才恢複了平静。

刚刚的怒气渐消,他才意识到自己又魔怔了。

眼前人不是太子殿下,只是江家的一个小辈。今日早朝的时候,江映还特地担忧地问了自己,小弟是不是烦了什麽错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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