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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眸,不想让自己狼狈落泪的模样落入眼前人眼中。
短短几日,竟让他这个苗疆圣女栽得这样深。
江言一脸茫然。
眼前人并不回答他为了缓和气氛说的玩笑话,却是脸色变了又变。
难道是準备现在杀了他?
这麽想的话刚刚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可以解释了,不过是杀人之前先陈述一下罪状。
江言了然地闭上眼睛。
半天没等到剑破空而来的声音,预料之中的疼痛也迟迟未到。
反倒是慢慢传来铃铛清脆的响动。
这铃铛声是从面前传来的,显然不止一处,从上到下都有规律地响着,像是……
江言疑虑地睁开双眼。
阿图里不知何时脱去了他的盔甲,盔甲下是一身如火般灼目的嫁衣。不同于中原的嫁衣,苗疆的婚服特意别上了大大小小的银饰,随着阿图里的走动间碰撞出叮铃的声响。
他的脚踝、手腕处也各自别了银色的铃铛,与银白色的长发相衬,显得皮肤几分病态的苍白。
美人红妆,无疑是极美的。
江言的眼神里忍不住带了几丝对极致的美的欣赏。
阿图里逼近几步,近得离江言只有一指的距离。
银饰的晃动与铃铛的不住声响晃的江言有些头晕。
他愣愣地看着阿图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夫君,”阿图里轻笑了一声,是女装时的声调。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夫君已经误了吉时,还要愣在此地吗?”
若是贪图美色,那就趁他还未年老色衰,及时行乐。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微微挑起的凤眼含住笑意,嘴角勾起,左脸的一点血痕在暗夜中愈发显出几分豔丽与糜糜。那眼神里似乎藏着鈎子,拉扯着对方的心绪。
可惜对面实在不解风情。
江言呆住。
什麽洞房?现在该送他上路了才对。
江言抿紧了唇,赶紧找补。
“我抢你来做我的妾室,不过看上你的容貌而已。你却是个男人,实在是恶心至极!”
已经给台阶了,快些动手。
阿图里眼眸暗了一瞬,笑意僵在脸上。
江言继续道:“不过是些随意买的小玩意,竟还真让你陷进去了?哈,实在可笑。”
阿图里的眸色渐深,显出几分压抑。
江言又要再接再厉,阿图里却听不下去了。他突然晃动手腕,手腕处的铃铛里射出一只肉眼不可见的蛊虫,片刻便钻进了江言的皮肤。
江言立刻觉得头有些昏,脑子里混混沌沌像是多了一道声音。
这是控制用的蛊虫。
被控者依旧保留自己的意识,只在控制者晃动特定的铃铛时听从控制者的命令。
江言立刻反应到。他曾在别的世界学过一点蛊毒,知晓这种蛊毒唯一致命的伤害。
“过来,吻我。”他脑子里响起阿图里的声音。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阿图里却显出几分不安与紧张。
江言半晌没动。
阿图里终于疑惑地上前几步,不知什麽地方出了问题。却见江言的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阿图里大惊失色,近乎癫狂地抱住江言无力跌倒的身体,看着他肉眼可见的脸色灰败下去。
“你怎麽?”
“怎麽知道如何逼蛊虫出体?”江言断断续续地接道,伴着几声咳嗽。
逼这种控制性的蛊虫出体,必会立刻毙命。只是知道这种苗疆古法的人少之又少,阿图里才没有防备。
兜兜转转也算是阿图里杀了自己,江言十分满意自己的结局。
他慢吞吞地擡手,摸上阿图里头顶银白色的长发。很软,跟想象中的一样,江言一直想摸。
“因为,我最恨被控制。”
怀中人终于慢慢地没了气息。
手腕上的铃铛也立刻没了色彩,成了灰色的废石。
很久,原地响起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野兽的哀嚎,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深渊。
……
那种不安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了。
沈临微几乎要喘不上气,他扶住一边的廊柱,尽力平複着自己的呼吸。
“沈大人,”一边的太监察言观色地看着自己的神色,“沈大人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奴才可要去延后大典?”太监小心翼翼道。
“不必。”沈临微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殿下让他今日务必登基,殿下把这天下交到了自己手里,他不想让殿下失望。
沈临微任由太监宫女们整理着他的新皇礼服,头上顶着的玉冠实在太过沉重。或许是因为这玉冠的缘故才会如此心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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