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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墨也拱手:“李世子慢走”,又回过头朝鄢冬灵的方向侧过身,请她回去,“我们继续点菜吧。”

李无寒和若竹绕过一地的菜汤,沿着墙根往外走,听见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再要一份白玉青衣酥。”

“小娘子,这酥点要早些来买,今日的已经卖完了。要不然您试试店里的八珍糕?刚做好一笼,卖得也不错。”

“那便要一份八珍糕……”

醉月楼的人声渐渐消隐,李无寒一路无言,回了侯府。

有下人通禀,说是有客人上门拜访,被请去了花厅候着。李无寒闻言让若竹拿着食盒去找落梅院,自己则跟着下人去了花厅。

从庭下走来,老远便看见花厅里坐着个年轻男子,正有些拘束地坐在花厅圈椅上摆弄着手里的檀木盒子,走近一看,那人正是鄢月明。

李无寒微讶,他与鄢月明自从调离翰林院后,已许久未私下见过,最多也是路上偶然碰见,双方点点头,便算打了招呼。他今日突然找上门来,不知是所为何事。

“鄢少卿”,李无寒走近,朝他拱了拱手,鄢月明见状也跟着站起,亦朝他点了点头。

两人先后坐下,都没说话。还是鄢月明先拿着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语气颇有几分僵硬道:“此前得了一套白瓷茶具,看上去成色极好,只是我不爱喝茶,放着也是浪费。我记得李世子好品茶,便拿了过来,望世子不要嫌弃。”

李无寒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己和晏月明的关系,总之十分微妙,甚至还有些尴尬。

从前在翰林院时,他们两人作为同门,因着杭靖宇的关系,时常有往来。

只是鄢月明觉得李无寒这人冷心冷情,不好相处。杭靖宇又更偏心他一些,人前人后对李无寒都是赞不绝口,鄢月明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计较,总是明里暗里地与他争斗抢风头。

李无寒却好似不把他当回事,总是淡淡的,好似对一切都不甚上心的模样,这副样子落在鄢月明眼里便有些假清高,端架子的意味,于是两人的关系便更差了。

两人关系的转折,还是发生在那次安氏出了意外之后。李无寒不在的那段时日,鄢月明帮安氏请了太医,又来照看了她几次。

听安氏与他閑聊,讲了许多李无寒的事情,这才知晓一些伯远侯府的情况,也暗暗改了些对李无寒的偏见。

而李无寒念着他这份恩情,对他态度也好了许多,两人关系缓和,渐渐也成了朋友。而在此之前,两人因为性格的原因,其实都没有什麽正儿八经的好友。

于是那段时日,鄢月明无事时也会去侯府看望老夫人,两人閑时便月下手谈一局,或是对饮几杯。大概是因为这些,鄢月明恍惚生了些错觉,他觉得自己与李无寒关系还不错,甚至到了交心知己的阶段。

可李无寒好似不这麽觉得,在他心里,鄢月明大概就是个交情不浅不淡的朋友。

于是由于这种认知的偏差,两人后来出现过许多分歧。比如鄢月明有时会埋怨,为何总是他去伯远侯府找李无寒,李无寒却从未去鄢府找过他?

比如两人交往之时,往往都是他在说,他说了许多自己的事情,李无寒却很少主动开口说他的事,导致他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再比如他总是记着李无寒的生辰,在他生辰时给他送了一幅十分难寻的古画,可到了他生辰的时候,请他屈尊来吃个饭,他都推脱没空。

那次生辰,在醉月楼,翰林院的同僚们为他组织了酒席,有人问他:“近日瞧见你与李世子走得颇近,怎麽今日也不见他来?”

长久的郁气和愤懑憋着,又借着一些酒气,他冷了声调,朝那人呵了一声:“谁同你说我与他走得近?他那冰块似的捂不热的性子,有谁会喜欢?”

屋子里顿时没人再说话,屋外拿着礼物正要敲门的李无寒也收回了手。

酒楼里喧嚣声依旧,李无寒耳朵里却没再听见其他声音,他微微拉了拉唇角,好似在笑,只是这表情看上去却不太好看。

小二端着菜来到厢房门口,想叫李无寒让让,话还未说出口,只见李无寒将手里锦布包着的一把精致匕首递了过去,叫他送给屋子里的寿星。说罢便提步离了酒楼。

小二推门正要进去,后头有人拦住,说是送错菜了,于是他又端着托盘回了后厨。后厨里头人多,这换菜的功夫,托盘上的东西便被挤着掉在了地上,他一时忙着送菜,也将这事情抛在脑后了……

如今花厅里燃着好几支灯烛,微黄的光亮打在冷白的瓷器上,晃晃悠悠的,他仿佛能在瓷器的光晕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面无表情,果真同冰块似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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