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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似玉从屏风后走出来,闻言轻哼道:

“太后娘娘选苏妹妹进宫,可真是选对了。要我说,早该有人来治治她。”

沈韫珠也不禁哑然失笑,暗道这梁婕妤的性子实在是有趣。

梁似玉吃了碗冰酥酪,火气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今儿正巧人多,不如咱们打叶子牌吧?”

方岚无可无不可,于是看向沈韫珠问道:“妹妹会玩叶子牌吗?”

沈韫珠从前见人玩过,大致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儿。不想扫梁婕妤的兴,便点头答应下来。

“我从前玩得不多,等下二位姐姐可得让让我。”

梁婕妤顿时喜笑颜开,“我们都许久不曾打牌,手早就生疏了。好妹妹,你放心便是。”

方岚掩唇轻笑了一声,招呼宫人去取叶子牌,又叫了冬儿上来凑局。

“既带上冬儿,咱们还是别赌银子了。”方岚道。

梁似玉眼珠子一转,“我宫里还存着几坛梨花酿,今日正好取来给大伙儿尝尝。输牌的人便自个儿饮酒,这样可好?”

见衆人都点头同意,梁婕妤立马吩咐宫女,将那几坛子梨花酿尽数取来。自从进了宫,梁婕妤可是憋得要命,许久不曾这般痛快过。

沈韫珠起初没摸到门路,前几局输得惨烈。好在沈韫珠酒量不错,几杯梨花酿下肚反而愈发精神,牌也打得愈发好了。

几人斗牌赌酒玩得正酣,梁婕妤的宫女忽然从外头进来,附在梁婕妤耳边说了几句什麽。

“岂有此理!”梁似玉听罢,当即瞪圆了杏眼,“淑妃自个儿打碎的瓷碗,被溅着了那是她活该,和本宫有什麽干系。”

梁似玉打完手里的牌,匆匆跟方岚和沈韫珠道了别,气沖沖地要去找人理论。

方岚一口梨花酿还没咽完,差点儿呛在喉咙里。

“亏她还叫什麽凉似玉呢,我看她分明是炎如火。”方岚掩唇轻咳了两声,笑骂道。

沈韫珠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禁低头闷笑。

梁似玉,凉似玉。原来还有这麽一层意思在。

“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便也先回去了。”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沈韫珠识趣地起身告辞。

“妹妹慢走。”方岚含笑应声,吩咐外头的宫人送沈韫珠出门。

沈韫珠行至殿外,瞧见方才那太监还在廊下,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瞧公公有些眼生,可是新来的?”

“见过苏美人。”林衡躬身道,“奴才林衡,从前在瑞兽苑里当差,前日刚调到方嫔娘娘宫中。”

沈韫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近来想给昭宁公主挑个见面礼,依你看,瑞兽苑中可有什麽合适的?”

林衡略作思索,恭敬回答:

“回苏美人,凤翔府近日进献了十只瑞兔,通体雪白,无半分杂色。奴才觉得公主也许会喜欢。”

“如此甚好,多谢公公告知。”

那日昭宁公主中毒之后,毓庆宫立马将宫人全部换了一批。这事还是裴淮亲自盯着办的,任谁也别想趁机安插眼线进去。

沈韫珠正为此事犯愁,今儿个瞧见林衡,忽然心生一计。若能收买瑞兽苑的宫人为自己所用,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简直胡闹

沈韫珠远远瞧见披香殿门口停着的轿辇,龙纹轿杆,十六人擡。她前几日刚乘过,不是圣驾又是什麽。

沈韫珠方才饮了不少梨花酿,此时宁愿相信是自己酒量退步太多,现下已然醉了;都不愿意相信是裴淮在殿里等她。

沈韫珠擡起手背贴了贴面颊,寻思着她饮酒一向不会脸红,今儿个应也没什麽破绽罢。

沈韫珠心里发虚得厉害,呼吸都不由得微沉了几分。

“妾身给皇上请安。”

沈韫珠没敢和裴淮正眼对视,一见那玄色袍角便立马蹲跪下去。

裴淮俯身将人扶起来,本来温和的笑意忽然顿了一瞬。裴淮闻见女子身上沾染的酒气,不由疑惑道:

“你不是去了方嫔宫里吗?”

“啊,是……是去了方姐姐宫里小坐。方姐姐新养了两只画眉鸟儿呢——”

沈韫珠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只想快点把话题岔开,祈祷裴淮没发现什麽异样。

裴淮若再看不出这女子的心虚,他便枉做这些年的皇帝了。

“只有你和方嫔?”裴淮还是禁不住诧异。

方岚可不像是会带着沈韫珠胡闹的人。

“你们还请了谁去?”裴淮这话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让人想隐瞒都不行。

沈韫珠“唔”了一声,此时还没意识到这问题的重要性,坦然直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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