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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实答话!”
“再有欺瞒,可别怪朕心狠。”
裴淮瞪了沈韫珠一眼。
沈韫珠明白,裴淮应当是有所顾虑的。可真听到裴淮如此发问,沈韫珠心底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时至今日,裴淮还在怀疑她只是逢场作戏吗?
沈韫珠愕然睁大眸子,泪水忽然便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抖:
“自然是真心。”
裴淮转了转玉扳指,瞧见沈韫珠终于哭出声来,心道果真还是这副模样儿才对。
方才那是什麽态度?跟抽了魂儿似的,都不愿意掉几颗泪珠子来骗骗他。
沉默半晌,裴淮忽而从袖中抽出把亮银匕首,“咚”地一声掷落在沈韫珠身前。
“事到如今,沈郡主是不是还欠朕一个解释?”
裴淮垂眼凝着沈韫珠,漆黑幽邃的凤眸里尽是汹涌暗潮。
刀鞘上蓝宝石的幽芒划过眼底,沈韫珠认出这是屏澜山庄那夜,她在裴淮面前拔出的那把匕首。
“你对朕动过杀念,是吗?”
裴淮默默问道,细听语气,还能察觉出几分幽怨。
如今裴淮终于可以确信,当夜他从沈韫珠身上感受到的就是杀气。
什麽替他处理箭伤?怕不是这女子担心被他反杀,这才忽然间又后悔退缩了罢?
沈韫珠羞愧地垂下眼,吞吞吐吐地道:
“妾身曾误以为您是杀父仇人,所以才……”
得知是这个缘由,裴淮顿时气得直想笑,一瞬间想起了很多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
回忆着沈韫珠的语气,裴淮气不愤地悄悄报複沈韫珠,几乎是问出了同样的话来吓唬她道:
“你可还有什麽心愿吗?”
沈韫珠一时没听出来裴淮在学她,只当作是临终遗愿来回答。不禁深深吐息数次,才堪堪压下一腔余恨。
等再开口时,沈韫珠眸中泪光闪动,哑声道:
“待陛下灭梁之日,请陛下处死萧氏皇族,权当了却妾身多年夙愿。”
裴淮不鹹不淡地应允一声:“可。”
“多谢陛下。”
沈韫珠自以为死到临头,登时万念俱灰地闭紧了双眸,颤声恳求道:
“妾身愿以死谢罪,还望陛下高擡贵手,饶过旁人性命。”
一滴清泪自女子眼尾滑落,好似美玉流光,教君恣意爱怜。
瞧见沈韫珠透红的眼尾,裴淮忽然间反应过来,一直萦绕心间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沈韫珠在储秀宫初见他那日,穿的仿佛就是这身衣裳。
“想一死了之?”
想通此处,裴淮蓦然轻笑,擡起指腹,蹭去女子杏腮边的泪珠。
微哑的嗓音里忽然间透出温柔缱绻的意味,却又隐隐含着股狼戾恣睢:
“那这些年来的轻怜重惜、殊恩厚渥,珠珠便不打算偿还朕了?”
一声“珠珠”唤出口,是教沈韫珠听得肝肠寸断。
见裴淮提起昔日的恩深爱重,沈韫珠双眼含泪,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无比憾然地说道:
“终究是妾身亏欠陛下良多,来生愿结草衔环,报答陛下恩情。”
“来生?”
裴淮被这话激得眼眶发红,忽而扣着手腕将沈韫珠拽起来,牢牢圈锁在怀中。
感受着掌下玉肤透凉,裴淮上移几寸,拢住女子指尖,咬音咂字地道:
“珠珠,来生可太久了,朕要你今世便还。”
下一瞬,裴淮充满掠夺的深吻,不由分说地落在沈韫珠唇间,赫然是一番纵情疯狂的宣洩,将炽烈爱意抖落得淋漓尽致。
裴淮强逼着沈韫珠睁开眼,去看清楚他究竟捧着怎样一颗心。
沈韫珠似被男人眼中的殷殷盛意灼伤,忽然一恸欲绝,强烈的悲痛与欢欣交替占据心头。
所有的欺瞒、背叛、愤怒、不甘、愧怍,至此只剩下一片烧死人的热望与眷爱。
“生了这样的模样身段,还不知道用美人计,给朕吹吹枕头风?”
眈着女子涟涟眼波,裴淮含糊不清地嗤笑道:
“没出息。”
“可您不是都厌倦妾身了吗?”
沈韫珠被吻得芳息未定,委屈地朝裴淮泣诉,像只红眼儿的兔子。
裴淮忍不住一愣,随后缓缓放开了沈韫珠。
扶着女子瘦削玉肩,裴淮扬眉瞧着她,好整以暇地问道:
“朕怎地又厌倦你了?说出来让朕听听。”
“您……您在那个时候……”
沈韫珠遮掩着羞红的面颊,含混地吐露出一句:
“不及之前折腾了。”
裴淮顿住想了想,才大致明白沈韫珠指的是什麽,登时瞠目挢舌,噎得他是满心无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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