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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的地位很低,被打死了也没人管。
甚至几个奴隶也比不上一头羊有价值,上一任领主离开时都不愿意把他们带走,直接作为资産留给了新来的贵族老爷。
奴隶去了哪里都可以买,带在路上还要管饭,反而麻烦。
这年头他们也吃不起药,被打了还要继续劳作,生病受伤必然会熬不过这个冬天。
管事又兇神恶煞的多看了他两眼,对满身污垢泥土的奴隶很嫌弃,兇巴巴道:“还不赶紧干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偷懒!”
说完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奴隶,衆人赶紧点头称是,只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奴隶还在一丝不茍的干活。
管事皱了皱眉,看在对方手脚麻利的份上,他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再多说什麽,提着鞭子又去了别处巡逻。
国都那边来了信,新来的贵族老爷不日就到,他可要给领主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直忙碌到天黑衆人才被允许回家休息,说是家,其实也不过是用稻草树叶堆砌出来的小棚,勉强起到挡风的作用,连避雨都很勉强。
领地内的一草一木都只属于领主,林地里的柴火你可以捡,但是不可以随便伐木,更不能用来盖房子,除非你向领主交一份木材税。
贫瘠的土地上根本种不出太多作物,大家吃饭都成问题,又哪里有多余的钱财去交税?
纳维安斯还有相当一部分平民住的都是茅草屋,即便是木材框架盖起来的屋子,也多半因为传了几代不再那麽结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只能继续日子紧巴巴的过着,这年头谁不是勒紧了裤腰带,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沦为奴隶。
早上干活前只吃了一把豆子,奴隶不被允许有自己的资産,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中午那顿基本就省了,一天下来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晚上多半也是糊点野菜麦麸混在一起填填肚子。
路易斯在奴隶中属于异类,在大家普遍因为营养不良身形消瘦的情况下,他在其中显得异常高大,吃得少干的多,管事们对他的印象勉强停留在不错。
他拎着用一把豆子租借回来的农具回到家里,站在水缸边喝了两口清水。
忽然,男人的动作顿住,鹰隼一般的眸子转头看向草堆。
没人会在意一个奴隶住在哪里,哪怕你没有去处,睡在田里也无所谓。
路易斯的住处靠近山林,听说山上有吃人的野兽,这边几乎很少会有人过来,他每天只要能按时上工,也不会有人管他是否会遇到危险。
淩乱杂草挡住的一只白色长靴,他弯腰捡起,鞋面上柔软光滑的布料和平民奴隶们身上穿得很不一样,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路易斯面色冷漠,黯淡的天色下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他将仓皇被人落下的靴子握在手心,重重的揉了两下也没说要扔,擡脚向草堆靠近。
男人走的看似随意,步子却迈的很大,脚跟落在地上根本没有声音,他準确找到草堆中明显被动过的地方,擡手将面上的那层草杆拨开。
柔软的草堆中间被挖了个洞,身着衬衣的少年抿着嘴巴蜷缩在里面,漂亮的五官是完完全全的东方人轮廓,黑色的长发如同绸缎,精致白皙的面容上沾染着灰尘和泥土,即使在睡梦中也委屈的皱着眉。
像只落难的贵族猫……
平民百姓可养不出这样金贵白嫩的皮肤。
少年即便鞋子弄掉了一只,贵族标志性的华贵外袍也不见蹤迹,他身上柔软的衬衣布料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路易斯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角,半天不见动作。
他本不该留下这样的麻烦……
呼呼的晚风吹进来,少年皱着眉低哼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撒娇。
他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居然是和宝石一样透彻的水润蓝色,和少年过分精致的东方面孔又格外匹配,一点也不违和。
面前伫立着小山一样的黑影,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手脚并用的试图往后面缩。
纤细的脚裸被对方抓住,男人滚烫的手掌心格外粗糙,他毫无抵抗之力被拖了过去,脸上惊慌失措,被掐住下巴擡起脸时已经是眼泪汪汪。
路易斯身上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和汗味,属于成年男性的侵略气息过于浓烈,这人还完全不知道收敛,盯着他的的眼神比豹子还要兇狠。
少年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水汽,颤抖着睫毛下意识就要训斥,刚张开嘴气势又弱了下去,委屈的小声道:“放肆,谁準你对我这麽无礼的?”
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蓝眼小猫。
路易斯沉默的看了他两眼,低头在少年惊慌的眼神中嗅了嗅他的脖颈,恍惚间男人的呼吸好像沉重了些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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