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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顾四周,蝶族族长已经不见蹤影,她们现在并不在林中的木屋里,看这布置有些眼熟,好像是回到了蝶族旅店的房间之中。

隙月下意识调动灵力压制住身体中上蹿的灵火,喉头涌上一股血腥味,烦躁地闭上眼睛。

这东西又要暴走了。

突然,她有些自暴自弃,不再去管体内的灼热,疲惫地卸了浑身的力气。

怀里的女孩突然软成一滩,浑身滚烫,隔着几层衣料,怖离却觉得好似身在熔炉。

他将隙月紧紧搂在怀中,擡手输入灵力为她缓解痛苦,却如石牛入海一般,没有一点效果。

怖离内心一阵没由来的慌张,好像他再不抓紧一些,下一秒阿月就会再一次离他而去,他不知道该做些什麽,无措地对她说着:

“不,不要……”

她头靠着怖离的肩膀,面上的假皮在似是撑到了最后,眨眼间破碎消失,漏出了她本身被烈火烧伤的丑陋皮肤。

隙月也没有想要擡手挡一下,左右她不会在乎,让怖离看就看了,就算是厌恶或者嘲笑,与她有何干系,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

隙月无言地费力喘着气,她好累,这灵火若是想烧便先任由它烧吧,自己左右是不想再动弹了,她回想起方才的那个梦,心中隐痛,愣愣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出声:

“我真的有个姐姐,她会喜欢我吗?”

怖离声音发抖,他拼命冷静下来,哽咽地对隙月说道:

“她会爱你。”

隙月笑了一下,胸腔震动着,震得她五髒六腑都疼。

她恢複了些力气,情绪也平稳了许多,正想要擡手调动体内灵气,可怖离将她搂得太紧了,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况且隙月不想要跟眼前这人挨得太近,她不习惯。

怖离今日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她心中不悦,便伸出手去使了些力推他。

感受到怀中女孩的挣扎,怖离害怕到极致,怕她再也不愿意坚持下去,怕她心中绝望,现在就死在他的面前。

他心中淅淅沥沥地流着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将手臂收的更紧,脑中的思绪纷杂,出人意料地喊出了那个埋在心底的名字:

“阿月,不要离开我……”

隙月听到他的话,浑身僵直,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一定是受了些打击疯癫了,怎麽会听到怖离喊她阿月,他为何这样喊她?他到底是谁?

他痛苦地抓紧了隙月的衣襟,再也无法忍受,热泪落在她的颈窝中:“阿月,对不起……我早该与你相认的,是我太胆小,对不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清汜口中默念,将自己的易容术撤下,那张与千年前没有什麽分别的面容就这麽出现在隙月眼前。

她喉头哽住,目光中带着些不可置信,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人。

“你竟是……”

还是那个少年,只不过他现在长大了,样貌成熟了些,脸上的稚气也不见了。

两行泪水瞬时落下,她不敢相信,阿汜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她寻了那麽久的人,与她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巨大的欣喜与悲伤一同向隙月袭来,她竟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隙月动作一顿,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有些不太自然地垂下眼,但并没有把头低下,因为长时间的悲伤而变得嘶哑破碎的声音传到对面之人耳中:

“这些疤痕是……”

清汜将她重新紧抱在怀中,好像有人伸手将他的心髒攥住,生疼。

他眼底酸涩,贴近隙月的耳边:

“当时在灵火之中,是不是很疼?”

隙月突然大哭了起来,泪水顺着不平整的脸庞流了下来,好像是要将这千年间受的所有委屈全都哭出来,她嗓子沙哑,汗湿了垂在脸侧的头发。

都哭了半晌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真的阿汜吗?”

清汜轻柔地将她的手牵起,十指紧扣着。

他擡手抚上隙月的脸,俯身吻了上去,轻轻蹭过她脸上崎岖的疤痕,坚定地回答隙月:

“我是,我是你的阿汜,我在这里,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隙月愣愣地仰起头,阖上眸子将泪水挤出眼眶,坐直了身子轻轻蹭吻他的薄唇,怕打破了这一场美梦,她小声开口:

“我好想你。”

清汜托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之后,两人皆双颊绯红,气喘吁吁。

隙月将头埋在他脸侧一动不动,有些害羞,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睛的张合蹭着清汜的耳后。

清汜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将怀中之人搂得紧了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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