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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见月走进来,察觉气氛怪异,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上前行礼。
惠帝见到她,神色略有和缓,强压下怒意,“还不滚!”
刘全垂首,余光掠过小公主,慢慢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父女二人。
李见月将惠帝扶到里面榻上,“刘统领惹父皇不高兴了吗?”
想帮其求情,惠帝神情愠恚,并不愿说,她便不再多嘴。
惠帝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也不知是何时写的,温言叮嘱,“日后若能再见到你三皇兄,将这封信交给他。”
三皇子李行,字平詹,封襄王,驻守朔州,母陈婕妤,在他七岁时去世,后养在皇后宫中。
李见月呆呆看着父皇,眼圈发红,不肯去接。
“找到你阿弟以后,好好活着,听你三皇兄的话。”
惠帝摸了摸她的头,满脸慈爱。
李见月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月儿如今只有父皇了,你不能离开我,三皇兄会来救我们的,父皇再等等好不好。”
驿站中没有烛火,黑暗中,惠帝紧闭双目,眼角泪痕没入鬓边的白发中。
他深吸口气,轻轻t拍女儿的背,“别哭了,你是大荣的公主,怎可如此软弱。”
李见月很听话,登时住了声,啜泣着擦了眼泪,乖乖将信收好。
惠帝平複情绪,又交代了一些事,让她好生记着,待她离开后,神色一凛。
“洛沉。”
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出现,幽灵似的站在窗边。
“以后你就跟着公主。”
男子垂下眼眸,“是。”
声音冷冽。
外面起了风,裹着寒意侵袭入内,惠帝猛地咳嗽了几声。
“你过来。”
男子低头近前,刚至榻边,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臂。
惠帝五指几乎要掐进了他的肉里,双目赤红,紧盯着他。
“朕将公主交给你,无论如何,你定要护她周全!”
李见月彻夜难眠,身下的床榻又潮又硬,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她心里惦记着阿弟,担忧阿弟是否还好好活着,可有遮风避雨之处。
天快亮时,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再醒来是在马车里。
浑身绵软无力,槐序也不在,她直觉不对劲,努力伸手掀开车帘,竟是刘全在驾车。
“刘统领,怎麽是你?”
刘全有些意外她这麽快醒来,不过很快镇定,解释道:“昨日夜里叛军追上来,陛下命臣带公主先行离开。”
天已大亮,李见月留心左右发觉有异,心中惊慌,“不对,这条路昨日走过,这是回京城的方向。”
眼见骗不过去,刘全变了副面孔,索性直言,“臣送公主回去不好吗?公主金枝玉叶,何必吃那颠沛流离之苦。”
李见月不敢相信他居然要去投诚罗珲,心里越发惊恐,“父皇呢,你把父皇怎麽样了?”
“公主放心,臣这麽做也是为了陛下。”
李见月听不懂他此言何意,身上一点劲都提不起,怀疑自己多半是被下了药,又急又怕。
过了约摸一盏茶,疾驰的马车骤然停下。
昨夜起了风,路边的树枝被吹倒,横在官道上,刘全下去挪开。
李见月感觉体力恢複了些,趁此机会遛下车,想逃跑,奈何手脚绵软,没两步就倒在草丛中。
她生得娇弱,性子又软,刘全大意了,听到动静回头,面色不善,大步朝她而来。
李见月坐在地上,看着他步步逼近,吓得六神无主,泪如雨下,哆哆嗦嗦质问,“你,你为何要这样,你是大荣的将士,为何要背主求荣,行不忠不义之事,为天下耻笑。”
“不忠不义?”刘全冷笑,“什麽是忠义?我抛妻弃子,一路和叛军厮杀搏命,究竟为了什麽?若非你父皇懦弱无能,连自己的皇位都守不住,我能走到这一步吗?”
李见月容不得别人侮辱自己父皇,当即争辩,“你胡说,我父皇勤政爱民,分明是那罗珲狼子野心……”
“舍弃整个都城的百姓逃跑,这便是你口中的勤政爱民?”刘全怨气积压已久,此刻悉数爆发,面容有些狰狞,“我对陛下从无二心,换来了什麽?罗珲兇狠残暴在京中烧杀抢掠,为恶不做,你们一走了之,可我的妻儿父母都还留在长安,被抓起来百般折磨,他们做错了什麽?”
李见月被他这一番话震住了,不知道说什麽。
“陛下优柔寡断,狠不下心,这件事便只能我来做,公主,我也是为了救陛下,这或许就是你的命吧。”
刘全已走到她跟前,李见月无力躲避,心里隐约明白了什麽,害怕地发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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