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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梅落时淡定如斯,千玄就算是真有怒气也无处可撒,他懒得再演,索性恢複至平常样子,问梅落时:“他是有在想法子测试,不过阁主,您确定明遥不是夙央吗?万一他真的是,那我岂不是给望梅阁招灾来了吗?”
他神色颇有担忧。
梅落时面不改色道:“我不确定。”
千玄:“……?”
他大惊:“您不确定??”
梅落时:“对,他跟夙央太像了,我也没法敲定他是否真的与夙央无关。”
千玄慌得不行:“那那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梅落时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慌,我自有办法。”
“什麽办法?”
“天机不可洩露。”
“……”
梅落时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千玄给劝回去了,临走前教他把心放进肚子里,不用等到收徒大典她就会给出一个确切回複。
千玄估计是安心不下去,面带惶惶地走了。
等到那苍老却不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雪地边际,梅落时方才叹出一口气,略微疲惫地转过身,準备趁天气晴好,偷懒睡个午觉。
至于墙边藏着的另外一人,她暂时头疼得不想理会。
可那人显然非要彰显下存在感。
“梅阁主。”
男音沉沉。
梅落时脚步一顿,秀气的柳叶眉高高蹙起。
她用了足足半秒时间做好心理建设,才回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一抹威严皂色突兀出现在银地中。
黑靴踏着白雪,步步踩出低微却沉闷的声响,留下一排比另外两边更加深而规律的漆黑鞋印,不多时,鞋印便停在了双层矮阶前。
梅落时静静站在台阶上,眸色淡漠地看着那宽阔身影逐步靠近。
站在阶下的乘令并没比她矮多少,视线相对时,竟也能保持平视。
乘令的面部线条正如北地冰原雪山一般冷硬,肤色也皙白如霜,光是外形便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而口中说出的话,亦比寒风刺骨:“您收明遥为徒,莫不是想以此缅怀长睡深牢底部的夙央?”
就知道他会这麽问。
梅落时没甚耐心跟他辩解,只说:“不是。”
“那从不来收徒的阁主您,为何要收下他?”
“我乐意。”
“这可不能成为典礼上要说的理由。”
梅落时见他纠缠不休,干脆把话说开了:“明遥是不是夙央,我自有办法去查,乘令长老还是切莫擅自行动比较好。”
乘令道:“阁主也该猜到我会做什麽了吧?”
梅落时:“还能有什麽,无非是叫茗悟和测体质,最管用的不就这两件事吗?”
乘令摇头:“还有一件。”
梅落时眉眼一寒,语调一反刚才的惫懒,肃穆道:“你要去见夙央?”
乘令却是比她放松许多,说:“看来我们是想到一起去了,没错,我要亲自去确认那混小子有没有在血海老实反悔。”
梅落时脸上像结了一层冰,道:“封印是我下的,要去也是我去。”
乘令面色微沉:“你去?你体内余毒清干净了吗?如果你去之后发现他不在了,你会不会对明遥动手?如果他在,还对你百般忏悔说自己知错了,你又会不会心一软把他放出来继续作威作福?”
他这番连声逼问尖锐得很,听得梅落时表情越来越难看,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跨进门槛,背对乘令,站在内室玄关冷冷道:
“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该我做的事我不会出半分差池,更不会心软。再者,含霜剑的封印也不是我想解就能解开的,夙央一日未真心悔过,封印便一日长存,如此,乘令长老可放心了?”
兴许是她的不快表现得太过明显,乘令沉默地站在她身后,没再多言。
只是在梅落时关上房门那刻,耳畔一句提醒般的低语:“大道无情,师姐,不要忘记师尊遗言。”
梅落时不答,更用力地甩上门。
再见
血海深牢,位于苍古大陆北境,万里冰海的尽头。
漂蕩着浮冰的碧波到了尽头处,便是黑雾笼罩,电闪雷鸣,常年不见半点日光,清澈透明的海水也变成了浓浓污血般的深红,远远望去,入目满是不祥瘴气。
在这片血海中央,悬立着一块巨大冰山,顶端的锋利冰刺戳破雾层,冰体不随风动t,亦不随浪摇。
冰山下面,便是广为流传但人迹罕至的血海深牢,数千年来,仅有几位道行高深的修士踏足于此,而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大差不差,基本都是封印一些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犯人或兇兽恶灵。
梅落时乘着神行毯行于海面之上,纹梅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前方血水沸腾翻涌,如同即将把她拉下海底的兇猛怪兽一般张牙舞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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