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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彰显存在感一般在梅落时身侧转悠, 生怕梅落时看不到他, 让他给跑了。
梅落时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他,平视前方, 冷淡地说:“想跑就跑吧, 我不拦你。”
“为什麽??”明遥心急如焚。
梅落时被他折腾得烦了, 索性停下脚步,对他说:“你是我的徒弟, 也是我带你去的花无涧,本来就当承担一部分责任。如果你认罪,那我会在你之后主动领罚,如果你跑了,那我就找到你,杀了你,再回来代替你受惩。”
明遥呆住。
梅落时说完,继续向前走,推开门的那一剎,她听到明遥低声喃喃:“你是阁主,他们不会真的对你动刑。”
他像是求证一样望着梅落时的背影,问:“对不对?”
梅落时毫不犹豫道:“望梅阁的人不动手,还有仙门的人,仙门的人不动手,我就自己来。左右不过一死,是我该认的。”
“怎麽就是你该认的?!”明遥出离愤怒地喊道,“人是我杀的,与你有何干系!”
他沖上前抓住梅落时一条胳膊,“花无涧的人只是得了应有的报应,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他们都死光了,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
话音蓦然顿住。
明遥的眼神忽地陷入孩童般的茫然,他慢慢低下头,看向凉意传来的位置。
一把透彻无形的剑被纤纤素手握着,笔直地贯穿了他蓬勃跳动的心髒。
“……师尊?”
血液浸透了胸口附近的衣衫,明遥微微攒起眉头,像是以往遇到难t题一般,不解地唤她。
因这一声,握住剑柄的手似乎隐约抖了一下。
梅落时凝视着那透明的剑,许久,将剑意化去。
“别再叫我师尊了。”她不再看明遥,抑或他心髒处的缺口,回身进入内室,“我不是你师尊,我教不出你这种混账。”
明遥木楞地看着她将门砰然关上。
门后的视线如芒在背。
梅落时靠着木门,等待远去的脚步声。
可外面一直静着。
她又侧头,去看窗纸映出的那道长长黑影。
黑影遮住了大半阳光,她等了又等,也没等到黑影淡去。
方才刺穿他心髒的那只手恍惚又抖起来,她反複深呼吸,丢给外面那人最后一句话:
“滚出梅苑,你让我恶心。”
黑影依稀晃了晃,过了好久,缓缓消失。
梅苑终于静下来。
梅落时扶着椅背,弯腰坐下,动作迟钝如风中残烛。
又剩了她一个人。
*
五天时间,梅落时不担心明遥会做什麽出格的事,或者说,她也想不到明遥会做什麽。
然而明遥很是不负所望,每一天都能让她听到有关他的最新消息。
第一天,恒涟来给梅落时送药,顺口一提明遥身受好重的伤,躺在床上起不来。
梅落时直接说不必在意,他自己躺两天就好了。
恒涟偷瞧她脸色,没敢多说,放下药便赶忙走人。
第二天,萧衔玉携叶轻怜来找她,叶轻怜跟她哭诉明遥一直不肯喝药疗伤,也不肯包扎伤口,发着高烧还说胡话要见师尊,求师尊去看他一眼。
叶轻怜哭得真诚,大着胆子扯住梅落时袖子一角,恳请她去一趟。
梅落时看着她哭花的小脸,没说话,只将袖子扯出来,返回内室不再见人。
第三天,没人来打扰她。
但梅落时只要一踏出门,就能感受到四面八方奇怪的目光。
她面不改色,径自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散步。
“听说你跟你徒弟闹矛盾了?”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幸灾乐祸。
梅落时回头,果不其然是乘令。
她驻足的顷刻,长手长脚的乘令已来到了身边,与她并行。
梅落时也没赶他,好像没看见这个人似的,继续向前走。
“你徒弟伤得都躺床不起了,还能这麽闹腾,真了不起。”
“……”
“小弟子们说,他是心髒中了一剑?命挺硬,这都能活下来,跟以前那小杂种有的一拼。”
“……”
梅落时斜他一眼,漠然道:“乘令。”
乘令闭了嘴。
安静地走了一段路,来到长老殿前,碰巧看到浮梦从殿内出来。
梅落时停在她面前,问:“长老,明遥没能如约去器宗,廉宗主和周万程有说些什麽吗?”
浮梦似乎在想着事,突兀被拦住,吓了一跳,但反应出来也只是微微睁大眼,迅速回道:“周万程有问过我原因,我告诉他明遥跟你出门了,他便也没细究。”
她语速极快,不似平时淡定,梅落时奇怪地看了看她,又问:“那秘境的事有苗头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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