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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浮梦实在听不下去,擡手捂住他的嘴,从牙缝里挤出字眼,“好好说话,别恶心人。”
闻沉宴眨眨眼,转而又弯起来,眉眼仿佛盛着美酒的月牙儿,边角都勾着醉人的情。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手心,烫得浮梦浑身不自在,很快便松了手,生硬道:“你把事情解释清楚,还有,为什麽要绑走明遥?”
距离胸膛半寸的剑锋总算移了开来,闻沉宴松出口气,理理衣襟,却没拍去上面的鞋印,反而很是坦然地将那沙尘印子保留下来。
“师尊,别的我都可以解释,但绑走那……明遥的事,我可当真有苦衷。”
他苦哈哈地说。
浮梦半信半疑地问:“什麽苦衷?”
闻沉宴看她许久,忽而笑意幽深,两手搭上她如削的肩,带着僵硬别扭的她转了个身,说:
“师尊要不先回头看看?”
浮梦:“?”
她困惑地看过去。
梅落时原先站着的位置,此时已空无一人。
幻境
——梅落时仰着头, 欣赏着一点也不赏心悦目的天色,假装瞧不见那厢焦灼的氛围。
浮梦长老跟这位魔头徒弟的感情真的很不错啊。
她心想。
那闻沉宴从远了看倒还挺有几分温润君子谦谦如玉的气质,也不知当初是因何缘故叛出师门沦为堕魔。
梅落时百无聊赖地想着, 下意识瞅了那边一眼。
这一瞅却是令她心头一震。
只见闻沉宴正半屈着身子, 一脸情深似海地跟浮梦说些什麽。
从眼神到姿态都像极了……
梅落时一激灵。
鑒于最近某些经历, 她突然冒出一种不太方便宣之于口却又能逻辑自洽的猜测。
——这闻沉宴, 怕不是也对浮梦有什麽不正常的心思吧?
她十分不想用“也”这个字, 奈何那神情实在太过熟悉,梅落时碰巧从某个“惨遭绑架”的徒弟身上见了无数次。
一时间,百感交集。
以浮梦的性格,对待闻沉宴肯定不会像她对明遥那样放纵娇惯。
她猜, 不提言行是否出格, 就算只在修炼上出了点小错, 估计也会得到浮梦的横眉冷对或者拳脚相加。
如果都这样了还能爱上……
那只能说,这年头, 当师父的真不容易。
管举止教道理就罢了, 还得做时刻关注徒弟的情感生活, 以防长歪了苗子。
好苦的差事, 以后再也不干了。
梅落时心情複杂且沉重。
——话又说回来,若当真如此, 那明遥被闻沉宴绑架的前因后果就相当好猜了。
她眸色微暗。
一种可能, 就是明遥认识闻沉宴,两人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事先便计划好绑架这一出t, 引得她跟浮梦过来。
另一种可能, 他不认识闻沉宴,只是闻沉宴摸黑潜入望梅阁的时候两人偶然遇到, 互诉恋师衷肠后一拍即合,临时做出这麽个决定。
毕竟明遥并非没本事跟闻沉宴平起平坐打商量。
梅落时背在身后的右手轻轻动了动。
他虽挨了自己一剑,但只要他想恢複,伤口马上就能完美愈合,根本用不上可怜又虚弱地枯躺好几天。
再者说,凭那混账的能耐,不可能就这麽悄无声息地被人给绑去。
他定是故意跟闻沉宴走的。
为了诱她离开望梅阁。
梅落时神色冷峻,掸了掸一尘不染的水袖,倒要看看他玩的什麽花样。
“呵呵。”
沉沉笑声突兀出现在脑海中,梅落时蓦地一滞,乍然擡起头!
一片嫣红梅瓣悠悠飘过眼前。
那小而轻柔的一瓣梅划过,竟在一瞬间覆住了全部视野,令梅落时剎那失神。
……哪里来的梅花?
她眨了下眼,划过的梅花又不见行蹤,被魔宫檐角一抹绛红衣影取而代之。
那颜色,那轮廓,近乎印在梅落时脑中,晃过眼角的顷刻便让她认了出来——
夙央。
没有半秒思索,她足下一点,几个闪身转瞬飞至金脊兽屋檐,可那红衣却似与她嬉闹,在她接近之时再度拉开同样的距离,轻飘落到宫内湖心八角亭的攒尖顶。
姿态翩翩优雅如鹤,然挥之不去的妖冶风情萦绕周身,竟让勾魂摄魄的颜色占了上风。
……啧。
梅落时对上他远远眺来、似夹促狭的目光,心下烦闷地一咂舌。
对望良久,她複又动身,行姿迅疾恍若惊鸿,足尖在涟漪阵阵的湖面点出几圈波纹,不出毫秒便临近那梁悬烛灯的八角方亭。
红衣一晃又要跑远,她却盯紧了衣梢穷追猛撵,眨眼间已是跑出数十里地,宫殿正门口的两人被遥遥忘在身后,梅落时专注于前方惹眼的红,甚至没能分出心联络浮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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