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1 / 1)
('
浮梦勾唇浅笑一声,欲返身离开时,眼角不经意扫过梅落时裙摆处。
她穿着一双登云白履。
可她来时,分明是穿的白靴。
浮梦只凝了一瞬眸光,便状似无所谓地迈步远去,闻沉宴也不多停留,紧随着离开。
待人影在视野中淡去,梅落时擡手挥了一挥,大门霍然合死!
“夙央!!”
她猛得站起身,一脚踹向床边那人。
夙央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脚腕,长臂略一用力便使她失去重心,不慎跨坐到他腿上。
“怎麽了师姐?”他笑眯眯地抱住梅落时,语调甚是滑溜,“不想和我分开吗?”
梅落时推着他,面色涨红:“我真是给你脸了!”
夙央得寸进尺:“那还可以给我点别的东西吗?比如一颗爱我的心什麽的……”
“闭嘴!”
梅落时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死死握住腰肢摁在腿上,磨蹭半晌,两人皆不自然地止住动作。
“……”
“……”
梅落时擡起手,想揍他。
可耳光也扇过几次了,扯头发又有些失仪态,别的地方她也都打过踹过,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出该怎麽收拾这没底线没面皮的玩意。
夙央把她抱得更紧些,垂首埋进馨香的颈窝,低低道:“师姐t……”
梅落时闭目,感到无力:“别叫我了,夙央,快放手。”
夙央不说话,继续搂着她挨挨蹭蹭。
其实放不放手都一样。
梅落时垂睨一眼自己的左脚腕。
白袜微微凸起一圈,掩盖着银链。
夙央没解开银链,只是半妥协地将银链拉长了些,让她能够坐上桌边椅子。
长靴是指定套不上了,只得换成一双平底登云履,再施点障眼法,把拖在地上的链子隐去,这才总算能见人。
梅落时受到这般对待,起初是恼怒的。
可她现在看着深埋在颈间的夙央,只觉得疲惫而不知所措。
夙央他从来都不懂事,仅会按照心意,胡作非为。
跟他置气也没用。
一只热烫的手探入衣襟,梅落时意欲阻拦的念头起来一剎,又落了下去。
她倦怠地问:“夙央,你究竟想怎样?”
夙央仿佛小狗般舔舐着她项上细腻的肌肤,含混不清道:“我要跟师姐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
夙央一顿,擡头懵懂地看她。
梅落时与他对望良久,伸手轻抚过他豔丽妖异的眉眼,指尖在莲印浅淡的额心划过,语气竟隐约哀伤:“夙央啊,你为何总是什麽都不懂?”
夙央歪歪头,迷茫万分。
“你能理解那些複杂深奥的佛经道文,怎麽会……堪不破红尘?”梅落时眼眶发酸,“你杀了不该杀的人,爱上不该爱的人,亲手毁去大好的前程,到底为什麽?”
夙央专注地看着她,说:“因为我本性半浊。”
“……什麽?”茫然的人换成了梅落时。
夙央眼底仍有欲望,却又是平静的:“世上有棵菩提树,菩提树生菩提花,菩提花到了期,就会结出果。而我,最初就是生在树梢的菩提果。”
他一手搭在梅落时心口处,不加邪念道:
“但是,菩提树并不只有那一棵,花与果也不是因树而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树,这些树的根脉与圣树连结在一起,道心初悟,树上便会开出花,道心明彻,便会让花结出果。”
他看着她,依恋庄重,“我是因师姐而开的花,也是因师姐而神智初蒙的果。”
梅落时愣愣地听着。
夙央赖在她怀里,道:“我在花无涧的时候跟师姐说过,圣树的背阴面曾被魔族腐蚀,花相忆窃取了圣树光明面的一部分,使得魔息占了上风,日複一日侵扰圣树,我也不例外。”
“我生在光明面,传承了圣树的智慧与觉悟,却又被魔息腐蚀一半,没了纯澈清净的佛心,最后成了半魔佛果,降临在人间与魔域的交界处。”
“……”
梅落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缓缓道:“我没有明悟过。”
“你有。”夙央坚定地说,“你见过你的树,只是你忘了。”
梅落时不相信地摇摇头,又无比疲累地吁出口气,挣脱他的怀抱躺回床上。
银链在地面磨出清脆的响声,夙央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心下不安地喊道:“师姐……”
“可以了。”梅落时脱去鞋袜,背对着他侧躺下,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没法判断,也没必要判断。我还会在魔域待两天,就当是,陪你。”
最后两个字,似是叹息一般。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