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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令给自己喂了几颗疗愈丹,活动活动受伤的筋骨,继续道:“我也不信,可器宗那边告诉我即便用了刑讯手段,周万程也是咬死了这个说法不改,翻来覆去就这点东西,套不出别的话。”
“看来问题是出在那魔蛟上了。”梅落时猜道。
乘令静静觑她,道:“或许吧,不过那魔蛟如今也兴不起风浪,周万程爱替罪就让他替罪,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梅落时没应。
她自然清楚乘令这句话的意思。
他是不想再让她接触跟魔域有关的事了吧。
想了想,她委婉道:“我可以不管,但魔蛟祸害了无数弟子,其中也有你座下徒弟,待你伤好之后,多少再关注下。”
乘令接受了:“好,以后若有机会,我再去器宗打探打探。”
又是一阵无话。
出了魔域,北境的雪霎时淹没视野,梅落时颇为怀念地眺望一会,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望梅阁怎麽样?”
“没什麽变化,就是人心惶惶了点,担心自家阁主落入魔头手里后再也回不来。”
那确实需要担心。
她又问:“对了,这些年为何只有你一人来魔域?别的宗门没派点人过来撑场子?”
“没有。”
乘令道:“八年前参战的只有望梅阁和器宗,结果望梅阁阁主因为封印个魔蛟就昏了,还被堕魔夺走仙躯没能回阁,器宗名声最盛实力最强的大师兄和魔物沆瀣一气,被关进大牢。不管哪个说出去都会丢尽脸面,索性我们两宗就心照不宣地隐瞒了,假装那次是敌我双方势均力敌,保守性撤退。以至于往后我每次来救你,大多时候都得孤身一人来。”
“……你们还真是顾虑周全。”
逃避
抵达望梅阁之前, 乘令御使不见酆降落到厚厚雪地上,挥刀斩断了锁在梅落时手脚的银链。
不见酆的刀锋乃秘境之物,身负天道之力, 势不可挡, 于是喀琅几下, 断裂的链条便接连陷进雪中, 闷响被猎猎寒风揉成碎末, 转瞬消弭。
“带着这些回去,未免太让人浮想联翩了。”乘令淡定地解释道。
沉重桎梏解除后身体瞬间轻松不少,梅落时一声不吭地按摩手腕,满脸写着不自在。
有种私下里被迫玩了奇怪情趣还让熟人得知的羞耻感。
真令人擡不起头。
法力凝成的衣裳形制宽松, 衣袂水袖被风雪吹得翻飞, 露出来的肌肤残存欢.爱痕迹, 明眼人一看便知发生过什麽。
她自然也瞧了个清楚,是以默默伸手拉了拉衣袖, 试图遮掩。
见状, 乘令身形微动, 下意识想解开外衫替她披上。
可他外衫沾着大片血迹, 在进入北境的那一刻又凝结成冰,这又冷又腥的衣服披在身上想必只会更加难受。遂放弃, 从乾坤袖里拿出另一件干爽的衣服抖开, 搭在梅落时肩头。
一系列动作皆在沉默中进行。
期间梅落时几度开口,却不知该说点什麽, 最终还是抿了唇, 待衣带被刻意地用力系好后, 才不尴不尬地重新踏上不见酆。
——平安回到望梅阁。
谁也没想到乘令这次居然真的能把梅落时带回来,甚至是个清醒站直的梅落时, 因此当二人出现在牌坊前时,看门弟子干瞪着眼,竟是连通报都忘了。
“喂,傻站着干什麽呢?模仿冰雕?”乘令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在两个弟子脑袋上各拍一掌,嗓音微有轻快,却也难掩低落,“进去叫恒涟,来给你们阁主看病。”
看门弟子先是痛呼一声,随后连连称是,捂着脑袋跑开。
梅落时跟乘令一道步入望梅阁,她忽视掉四周仿佛见了鬼一般的讶异目光和惊慌失措的行礼,一边环顾没多少变化的风景,一边说:“我已经没病了,约莫是那回封印黑蛟耗尽了体内寒毒,以致我醒来后没再受过寒意困扰。”
“真的?”乘令不太相信,质疑道:“寒毒缠了你百年,会这麽轻易就消失吗?”
“也许吧,想来和古人所云的堵不如疏是差不多的道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通了哪处脉络把它给解了。”梅落时漫不经心地猜测。
乘令觉得这说法十分奇葩,但又好像确有几分可信之处,便无言地沉默。
一直等到梅落时走进梅苑内室,不知在哪忙活些什麽的恒涟才姗姗来迟。
“阁主!您终于回来了!!”刚打上照面,他便哭天抢地地喊道。
梅落时见他悲痛至此,略微受了一惊,“恒涟,我又不是死而複生,不必这般夸张。”
恒涟却是抹了把泪,径自悔过起来:“当年您出发去魔域前,本就是药效快要到头的关键时期,都怪恒某没能及时制出暖膏让您用上,这才会给魔域那帮宵小可乘之机,使得……使得您……被生生困在魔域八年!八年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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