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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颓靡地垂下头，用手背抹去泪水。

夙央静静地看着她。

那细微颤抖的肩背看起来如此脆弱，仿若翕张的蝶翼，轻易就能折断。

也像困囿于金丝笼的珍贵雀鸟，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舒展翅膀。

令人怜惜。

他捧起梅落时尚在流泪的脸，探出猩红舌尖，慢慢舐去肌肤上挂着的微鹹水珠。

“师姐，你总是将那些微末虚无的东西放在首位，而忽视自己的心意。我不理解为何，但也知我劝不动你。”他开口轻声道：“我只想听你告诉我，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我一点也不开心。”梅落时哑着嗓子，冷硬地回答。

夙央却轻笑着说：“骗人，我最初在望梅阁的那几年，师姐总会偷偷来看我，还会抱我，夸我。”

“只不过因为你是个孩子罢了，别自作多情。”

梅落时不留情面。

夙央笑意稍淡，眼中深意反而愈浓，他并不气馁，附在梅落时耳边，低低道：“那你醒来后，我们在魔宫的那三个月呢？师姐也把我当孩子？”

梅落时身形一僵。

夙央偏过头看她，眼中满是戏谑，挺拔的鼻尖轻蹭过梅落时脸颊，磨出一阵电流般的麻痒。

梅落时轻咽几下，移着眼没搭话。

夙央在她侧脸留下细密轻浅的吻，音色暧昧道：“师姐是开心的吧？好多次都紧搂着我不放，还勾着我，不让我走，要我再……”

“我哪有！”梅落时兇狠地打断，当即便扭着身子要从他身上起来。

可腰身却被夙央牢牢扼住。

“没有吗？啊，大概是师姐不记得了吧。”

夙央热烫的唇逼近她嘴角，漾着邪肆的笑，语调黏腻不堪，“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给你用了含情膏的那晚，那晚的师姐好热情，明明都软得抱不住我了，还说要继续，你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摇着腰，我每动一下，你都——”

“可以了！”

梅落时羞愤地沖他喊道，脸上漫起灼热豔红的火烧云。

再听下去她耳朵都要烂掉了，也真亏得这不要脸的东西能说得出口。

眼下身在春恒谷，不便弄出太大动静，她强忍着将夙央往死里揍一顿的沖动，反複吸气，“说了这麽多，你到底想怎样？”

夙央沉默少顷，严肃道：“我想让师姐摆脱世间强加于你的枷锁，真正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而不是受困于他人的眼光，期待，以及虚无缥缈的责任。”

“……别搞这些没用的，我在认真问你话。”梅落时面不改色，“我已经决定跟你一刀两断了，不要以为说些甜言蜜语就能让我改变想法。今天，最多到明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还有什麽想说的，赶紧说完，我们好聚好散。”

夙央道：“我想跟师姐做丨爱。”

“……？”

纠葛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夙央直球到, 但梅落时仍是不免呆了半晌。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一只不安分的手已经顺着她跪坐的腿，摸进裙摆之下。

“……你给我停下！”梅落时忍无可忍地去捉他手腕。

然而捉住的那一刻, 夙央忽地翻身, 将她重新压在身下。

热切的吻再度覆了上来, 没有方才那般急不可耐, 反而多了几许缠绵。

残存泪水鹹味的舌尖抵住牙关, 试图撬开入口。

梅落时僵硬一瞬，没让他进，却也没再反抗。

她望着他含情脉脉的乌眸，他那温暖柔顺的长发披散着垂落, 铺天盖地, 遮住了视野, 迫使她眼里只有他。

她看着这张脸，这双眼, 清晰感知到心髒在蓬勃而紊乱地跳动。

因无可奈何承认的爱, 也因不知如何应对的恐慌。

某一个瞬间, 她很想闭上眼, 沉沦在这一刻，纵情享受不久前日夜承受的欢愉。

可是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已经做了决定, 不再跟夙央搭上关系, 也不再沾染情爱。

骨节分明的手掌在腰侧游弋，逐渐试探着深入, 即将触碰到重重薄衫下微凉肌肤之时, 梅落时略微偏头, 错开夙央的唇。

“够了。”

神色尚且弥留些许春情，她的声音却已然冷淡。

夙央稍稍一顿, 凝神看她。

“你走。”梅落时擡起手臂，推了推他。

夙央很干脆：“不要。”

梅落时与他对视一会，右t手灵力流转，缓缓凝出一把匕首。

她将匕首抵在夙央凸起的喉结旁边，仅隔分毫距离，危险意味十足，“滚出去。”

森冷寒意几乎要冻结颈间肌肤，夙央半点不显惧色，只扮作乖顺的模样，俯身拥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