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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这样？”曲昭有些诧异。

“太欺负人了，他们就是欺负公子好说话！”只简被气得流出了眼泪，他眼神迷茫地看着曲昭，“阿昭，公子已经什麽都没有了，他们什麽都得到了，为什麽还要这样！”

在只简来来回回的叙述中，曲昭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是神殿新继承人季其远搞得鬼。

季其远是在季连笙被“诅咒”后三个月认回来的，虽然不是出身嫡系，但年龄比季连笙还大，且天赋也达到了甲等。

后来季其远取代了季连笙，成了新的继承人。

外边传言，季其远温柔敦厚，宽厚待人，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至少，对于季连笙，他没有做到兄友弟恭。

甚至，连衣裳这样的小事也不肯放过。

这麽想着，季连笙从外边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衣裳，他神情平静，并没有动怒，只是安抚起了只简，“不要生气了，好在还有这两套衣裳，也是一样的。”

“怎麽会一样？只简不傻，公子不要骗我了。”平日对季连笙言听计从的只简，此刻却发起了脾气，“大公子为什麽只留黑袍，是因为他想让别人觉得公子是被诅咒的人，他想让别人觉得公子只配穿这些粗陋的黑袍！”

“我没有骗你。”季连笙放缓了语气，耐心地问道，“那你觉得我是被诅咒的人吗？”

“当然不是，是他们想要诬陷公子！”只简立马反驳。

“既然如此，便没什麽好争辩的了。我也不觉得这些黑袍粗陋，只是穿着舒适而已。”季连笙解释道，“况且我也习惯了穿黑袍，只简，你知道的，不是吗？”

“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委屈，只简有钱，什麽都能为公子买来！”只简的语音带着哭腔，以前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他也不是没有为公子购买过华服，只是公子总是选择穿一袭黑袍。

只简隐约觉得不是这样的，至少以前的公子不是这样的。他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只简，只是小事。”季连笙叹了口气，摸着只简的头发，“这些事情我真的不在意。”

等彻底安抚好只简，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时的只简却有些不好意思，抽抽搭搭地躲回了房间。

“公子不怨吗？”犹豫了许久，曲昭还是问出了口。因为她觉得季连笙太苦了，灵力尽失，从天之骄子成为废柴，那些地位、名利通通离他而去。甚至还被人下了毒，受尽煎熬，但他表现得若无其事，除非是圣人，否则怎能忍受如此多的痛苦？

“我不知道。”季连笙摇了摇头，“也许以前是有的吧，只是后来我发现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做，而且非我不可。”

“曾经的我的确拥有很多，与我同行者也不少，只是一叶障目，只看得见自己。”

“其实我只是一个常人，上天选择了我，我担起责任，仅此而已。”

远处，山鸟飞过，渡过云层，发出更为清远的叫声。

季连笙又看向了曲昭，“其实你也是一样的。”

他的目光太过深远，曲昭有些看不清。

往事

十五日，是季连笙跪在神殿外的日子。

曲昭其实早就听说过，上一次神殿祭祀她也远远地看到过季连笙，但真实经历，还是第一次。

他沐浴焚香，準备好了一切。

“公子一定要去吗？”曲昭觉得这样的屈辱对季连笙很残忍。

“是祖父的意思。”季连笙说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一定要去的。”

曲昭一下子变得无话可说，她不知道以什麽样的立场去追问。说起来，季连笙是她的救命恩人，帮了她许多，可她似乎没有能力能够帮到季连笙。

默默送走了季连笙后，曲昭换下了往日穿的青衫，换上了华丽的衣裙，也跟着走出了墨云阁。她站在神殿底下，静静地看着跪在上方的那个黑影。在底下，曲昭看见不断有人从季连笙身旁走过，但他腰背挺直，注视着前方。

“这不是曲昭吗？她怎麽站在这里？”

“你这人，没看见季连笙在上边嘛！”

“她倒是厉害，听说离开卫辰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呢！”

有人从曲昭身旁经过，说着揶揄的话。

此刻，曲昭又戴上了假面，扬起笑容，仿佛真的是那个爱慕虚荣的女子。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了更加热烈的议论声。三长老负雪领着衆弟子向神殿方向走去，曲昭第一次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三长老。她的长相十分精致，眉心一点朱砂，整个人温婉柔和，像是天山处不受尘世污染的雪莲。

而跟在她身后的，是苏衡。相比于负雪，她的年龄尚幼，容貌也更为明豔，然而她的言行举止几乎就是翻版的负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