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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只简抽噎道，心里又一些不安。他还没告诉公子，自己讲他的心意给捅出去了，若是知道，公子说不定就更生气了。只简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暂且不说，等熬过这一关再说。

“好。”季连笙说道，“那你走远一些吧，和以前一样，我能挺过去的。”

“公子……”只简满脸担忧，然而他又无计可施，他再次暗骂自己的笨拙。想起上次曲昭在的时候，他心里涌现一丝后悔。

“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季连笙再次耐心地说道。

只简此刻急得想哭，但他想起了上次曲昭和他说过的话。她说公子不希望他看到这一切，所以他要照顾好自己的情绪，不让公子担忧。

“公子，只简明日再来。”只简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他望着脚下的路，数着脚底的石头，低着头返回了自己的卧房。

曲昭从暗影中走出来，眼神複杂地看着离去的只简。此刻他已然卸去了强硬的僞装，让人心生怜悯。

她没有追上去，而是代替只简站在了门外。

里边刚开始什麽声音也没有，继而出现了微弱的喘息声，还有血滴入铜盆的声音。

曲昭静静地等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月色。她以为自己能如上次一般平静地等着季连笙熬过去，然而听见血滴落的声音，曲昭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揪痛起来。

今日清晨，卫辰已经离开了，原本她应该和他一起离开的，她也以为她能够离开。然而到底惦记着季连笙的伤痛，曲昭还是决定再留一日。

果然，今日被她等到了。

曲昭一时也说不清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季连笙身边，这一次的留下到底有什麽意义？也许只简说的对，留的越久，伤害越大。然而曲昭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她说不清缘由。

这麽想着，里边突然穿到刀具跌落的声音。

曲昭心中一惊，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里边毫无动静。曲昭顿时慌了，推门而入。

季连笙就那麽阖着眼睛平躺着，手放在床沿外侧，血慢慢滴入铜盆，旁边的烛火很微弱，发出噼啪的响声。

“公子……”曲昭慌忙走上前去，见他的嘴唇有些乌青，嘴里发出呓语，脸上还不断有黑气在上涌。

她心中一震，显然此刻季连笙思绪不稳，被毒气趁虚而入。曲昭忙拉开季连笙胸口的衣服，果然发现黑气正不断从他的四肢处涌向他的心口，若不及时阻止，恐有性命之忧。

曲昭凝神屏气，将季连笙扶坐起来，以精神力护住他的心脉，然后和那黑气对抗。然而那黑气的力道过于猛烈，开始拼命地攻击她，曲昭不甘示弱，一一会挡回去。

好几股黑气在她精神力的滋养下消失不见，然而还有好几股拧成一股绳，想要负隅顽抗，甚至往她的身体里钻来。曲昭没想到这黑气如此狡猾，额间不禁冒出细汗，正当她踌躇不决时，深海里突然涌现一丝白光，将黑气缠绕住，在空中翻滚了一会儿后，彻底湮没在海里。

曲昭深呼一口气，想起那日从通天雪处走下时，涌入自己体内的白光，想必就是这股了。

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曲昭睁开眼睛正暗自庆幸，丝毫没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季连笙，正用一种怎样複杂的眼神看着她。

“阿昭。”季连笙忽然抱住了曲昭，他的身体很凉，带着浅浅的药香，手臂却极其有力，如铁钳一般无法动摇，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曲昭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这一点，身体忽然有些僵硬。

“你回来了。”季连笙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喃喃地说着话，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曲昭耳边，让她觉得有些酥麻。

“公子。”曲昭推了推季连笙，“你先放开我。”

季连笙听了愣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松开了手。此刻他的额发被汗水浸湿，眼里满是迷茫，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曲昭见他如此有些心软，季连笙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纵使受了很多苦，也从来没有露出这般无措的神情。

曲昭正想出声安慰，季连笙却愣愣地看着她，说道，“阿昭，我好想你。”

狼狈

曲昭一时怔住了。

那眼眸里的思念如海水一般向她涌来，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这让曲昭有些无法承受。

好在下一刻季连笙就因为虚弱过度，晕倒了过去。

他趴伏在曲昭身上，呼吸轻的微不可闻。

曲昭深呼一口气，将他放平，拿出他惯常用的伤药给季连笙敷好，又处理了满地的血污狼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