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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真挚善良，可是曲昭看向季连笙苍白的脸，瞬间摇了摇头。

若是每次恶灵出现，都需要季连笙精神力的温养，那他必会耗尽心力。何况此时乃是他精神力旺盛的时候，若是毒发之日，他岂非会更加虚弱？

曲昭不敢赌。

“阿昭……”季连笙还要再说。

“公子，我就要成婚了，帮我的人不应该是你。”曲昭瞬间划清了界限，“我会找卫辰帮我。”

季连笙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只是你需要我时，我必定会竭尽全力。”

“我知道。”曲昭笑了笑，又问道，“公子此次来，不会就是为了我的婚事吧。”

听到这话，季连笙的脸僵硬了几分，他垂下了眼眸，说道，“除了恭贺，确实还有一件事。”

“什麽？”

季连笙有些欲言又止，“就是关于恶灵之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调查恶灵，原本找到了两个精神力强却被恶灵占领的人。他们原本是愿意出来指控的，只不过一个被恶灵占领，一个被人突然杀死了……我这次来，本来是想问问关于你体内恶灵之事的，没想到……”

“公子想让我当那个出面指控的人？”曲昭接过了话，“可是公子要让我指控什麽？公子可知道自己要推翻的是什麽？”

“我知道。”季连笙的眼里满是坚定，“那两个被恶灵占领的人，都是枯萍人。枯萍人也可修炼，君兰人也会变得和枯萍人一样，这便是我要指控的事实。”

这话当初季连笙说过，只是……

曲昭的嘴角突然渗出讥讽之色，“可我不是枯萍人。”

“阿昭……”

“公子不用再说了，公子身为君兰的上层，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曲昭不解地说道，“公子可知，如果成功了，就是在要推翻自己的家族，是在自我毁灭。公子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眼下公子虽然过得清苦一些，好歹衣食无忧，恕我直言，这对公子没有好处。”

“阿昭，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季连笙有些不敢置信，“吃力不讨好就不去做了吗？我告诉你为何要拼命做成此事，因为无数人在痛苦，看不到未来。无论是枯萍还是君兰，都在被诅咒着，如果没有人去掀开这层纱，那痛苦便不会停止。”

季连笙的声音并不响，说出的话却震耳欲聋。

“阿昭，我知道这不是一件易事，你可以考虑一下。”见曲昭曲昭有些愣愣的，季连笙又放缓了语气。

“不必考虑了，公子还是不要参与这些事情了。”曲昭的声音尖利了一些，似乎还隐隐有些愤怒，“公子难道不知道我如今在君兰获得了很多声望，也很快要和卫辰成婚，我为什麽要去推翻这些？”

“公子有理想，有抱负，但我只想好好活着，做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如今我努力做到了，公子却要我亲手去推翻，何其残忍？”

曲昭这话说得歇斯底里，却又无比真实。

季连笙看到曲昭这个样子，突然叹了一口气，“是我唐突了，你说得对，你快要成婚了，不应该再被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他又拍了拍曲昭的肩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这是一位朋友，嘱托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如此，就再此别过吧，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季连笙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有些萧瑟。

曲昭的眼眶红了红，喊道，“三日后便是我的婚礼了，公子不留下来喝杯喜酒吗？”

季连笙似乎顿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就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

曲昭留在原地，打开了手中的木盒，里边是一只做工精巧的木质蝴蝶。

她慢慢捏紧了盒子，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

新婚前夜，曲昭的意识已经非常混沌了。

刚刚卫伯叫她过去说话，曲昭都觉得应对的十分勉强，只不过这种时刻，她也无暇顾及这些了。

她的灵魂沖入意识海里，拼命修炼着。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黑色巨剑已经晃动过两次，已经胜利再望了。

就在她觉得有些欣喜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几声低语，不断唤着她的名字。

曲昭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她机械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站在暗处的卫辰见到了这一幕。他的眉头深深蹙起，这些日子他有空就陪伴在父亲身边，听父亲讲阿昭以前的故事。

那个少女曾经过得无比艰难，他应该要为那个少女讨回公道，这是他的责任。

只是，卫辰的神经总是有一端被拉扯着。若是……她是个好人，那自己还下得了手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