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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枯萍人。”男人转过了身,黑色帷帽在夜风中飘蕩,隐约能看清他的脸,但并不真切。他就这麽坦坦蕩蕩地将来历说了出来,身上带着上位者的从容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血腥之气。
这样的气质,让卫无殇心头一震,然而听到男人自称是枯萍人,卫无殇眼里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嫌恶。
“那阁下可知,枯萍人私自来君兰乃大罪,是要枭首示衆的。”卫无殇站直了身子,说道,“不过今日我有要事,阁下若离开,我便不再追究。”
“追究?”男人笑了两声,浑厚的嗓音在夜风里多了分嘲讽之意,“君兰人欠我这麽多债,我还未来讨,你却要同我追究,真是有趣。”
听到这话,卫无殇的神色严肃了起来,“阁下这意思,今日是来讨债的?”
“不,我是来救人的。”男人忽然弯下了腰,眸色深沉地看着气息奄奄的曲昭。他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放入曲昭口中,见她气息平稳了一些,才颇为怜爱地摸了摸曲昭的额发,叹道,“阿昭,我同你说了君兰人都是些虚僞之辈,你还偏不信。这个僞善的老匹夫,将你耍得团团转,还累得你丢了大半条命,这下你总该醒悟了吧。”
曲昭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和极其冷峻的脸。曲昭觉得自己的喉咙简直被撕裂了,然而她还是喃喃道,“童峰……”
听到曲昭喊自己的名字,童峰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用自己身上的披风给曲昭裹上,然后轻轻拍了拍,说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卫无殇此刻才反应过来,他朝卫辰道,“辰儿,你看见没有,曲昭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勾结了外人,果然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卫辰在身后,也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放屁!”童峰爆了句粗话,拿起手中剑直指卫无殇面门,“你们君兰人最会颠倒是非黑白,连日日养在跟前的人都不相信,亏得阿昭还想着回来,她真是傻!”
童峰用的是重剑,拿在手上却轻盈如风,他的招式并不繁杂,每步却杀气腾腾。
卫无殇和他过了几招,初时他并不把这年轻的小子放在眼里,可时间越长,卫无殇越觉得心惊。因为他发现这小子实力不俗,实力应该比辰儿还要高上几分,而且自己也测不準这小子的底。
卫无殇的眼眸眯了眯,他可以允许长江后浪推前浪,甚至有时还乐见其成,然而他不允许这后浪居然披着枯萍人的皮囊。
卫无殇思索间,童峰提起重剑狠狠朝他劈来,“老匹夫,与人对战居然还敢分心,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卫无殇大惊,连忙分身躲避,然而童峰却突然剑锋一转,朝他左后方的卫辰劈去。卫无殇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他这一剑,然而因为太过匆忙,究竟还是被剑气所伤。卫无殇连退几步,最终运气稳住了脚跟,若是细看,脚跟那直接被踩出了一个大坑,显然是硬抗下来的。
“卑鄙小人!”卫无殇怒喝道。
“论卑鄙我怎麽比得上你们?”童峰没有丝毫停顿,一个翻身直接对着卫无殇连砍数刀。
不一会儿,卫无殇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半跪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卫无殇满脸阴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此人拿着重剑居然能连耍数十招而没有丝毫费力,根本不合乎常理。他正想着对策,没想到男人再次直接朝地上的卫辰砍去。
“不!”卫无殇目眦欲裂。
“童峰!”另一边曲昭也发出了嘶哑的叫声。
重剑在卫辰的脖颈边停下,斩断了卫辰额角的发丝,他轻笑一声,看向了卫无殇,“刚才的滋味,如何?”
卫无殇这才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他眸中怒火沖天,然而顾忌到了卫辰,没有出声反驳。
童峰冷笑一声,收起巨剑,然后走向曲昭轻轻抱起了她,他看向曲昭的眼里满是温柔平和,“别怕,阿昭,我是逗他玩的,今日我就带你回家。”
风吹山野,带着冬季独有的肃杀之气,远处有火光闪现,似是有不少人闻讯赶来。童峰吹了一声唿哨,他的人立刻以他为中心靠拢,童峰扔掉了帷帽,深深吸了口气,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然后他嘴角微勾,嗤笑了一声,“君兰?也不过如此。老匹夫,我和你的账,还有得算,你且好好养着吧。”
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人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往事
“今日可真倒霉!”
枯萍的一条荒芜小径上,一个穿着粗麻上衣、年约十一二的少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一瘸一拐地走着,他的头发淩乱,皮肤黝黑,浑身上下布满了细小的伤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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