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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昭一时忘记推开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凡吸了吸鼻子，声音似乎有些沙哑，“阿昭，有你这句话，就算我立刻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什麽？”曲昭有些没听清。

李凡却后退了几步，笑着看着曲昭，“阿昭，我现在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我希望你能永远认我这个朋友。”

“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骄傲。”曲昭闻言也笑了。

“好了，那你就去忙你的吧。”李凡挥手和曲昭再见，“我也要去忙我的了。”

曲昭点头，两人很快分别。望着李凡远去的背影，曲昭的嘴角仍旧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因为这个小插曲，来到莳柳的院落时，已经有些迟了。莳柳已然换上了嫁衣，乌发被细细地绾起，戴着凤冠霞帔，娥眉轻扫，朱唇微点，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被腰带束起，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

和平日的弱柳扶风比起来，今日出莳柳多了几分娇豔和作为新嫁娘的羞怯。

见曲昭进来，莳柳挥退了左右，她坐在铜镜前，问道，“曲昭，你看我的嫁衣合身吗？”

命门

“合身。”曲昭走上前，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今日的你很美。”

莳柳自顾自地戴了一只金钗在头上，铜镜里的眼睛带了些许落寞，“我知道小月不喜欢我，但我是真心拿她当妹妹的。她是阿峰的亲人，我是想要和她亲近起来的，可是为什麽她总是对我有敌意呢？”

“你不要多想。”曲昭走上前，安慰道，“小月从小就跟在童峰身边，她只是接受不了童峰这麽快就成亲而已。她心思单纯，只要以后你和童峰好好的，她自然也会真心待你的。”

“那你呢？”莳柳忽地问道，她眼皮微掀，注视着铜镜里的曲昭。

“我？”曲昭愣了一下，“既然这是童峰的选择，我自然也会真心祝福你们。”

“即使你知道我的姐姐是负雪，你还是能心无芥蒂地接受我和阿峰的婚事吗？”莳柳摇了摇头，“曲昭，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曲昭眼里清明一片，“的确，刚开始得知童峰要成亲的消息时，我确实感到无比意外，也尽我的能力阻止过，将各种利害摆在他面前，但童峰不为所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我作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自然该收起偏见，祝福他。”

“至于你姐姐是负雪这件事，和你对阿峰的感情无关，对吗？”曲昭问道。

莳柳转过了身，看向了曲昭，“不管你信不信，我对阿峰的感情是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和执拗，让曲昭也不禁为之动容。

“负雪虽然是我姐姐，但我们之间的交集却很少。”莳柳的声音似乎陷入了回忆里，“自我出生起，就一直体弱多病，为了给我买药吃，家里经常缺衣短食，一家子过得苦不堪言。”

“然而就是这样贫寒的家庭，却诞生了一位拥有甲级天赋的女子，就是我的姐姐─负雪。她从小自尊自强，想要通过自己的本事前往神殿，可是修炼怎麽能不吃饱饭呢？然而因为我这个拖油瓶，她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此和家里也发生过很多次争吵。”

“终于有一日，她说要改变这一切，要给我们这破败的家挣一个前程。于是她带上了我们全家人的口粮，和隔壁村认识到一个少年一起出发了。临行前姐姐握着我的手，说会给我寻到最好的药治好我的病，那时候的我多天真啊，满心以为这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手，于是我说，阿姐，我会等你。”

“因为口粮没了，阿爹阿娘只能更卖力地干活，可是我就是个无底洞，如果不吃药，根本就没有生路。那时候我劝阿爹阿娘将我放弃，可是他们没有，最终阿爹阿娘积劳成疾也患了病，最终没有生计来源，被活活饿死了。”

“我没有等到姐姐，那时候我真的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恨姐姐的不守信用。我倚在门槛上，静静地等待死亡，后来我又想也许是姐姐在路上出了什麽事，我那时候是真的希望她是出了事情，这样我和阿爹阿娘就没有被抛弃。”

“就这样，我想着昏迷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那个和我姐姐离开的少年给我饭吃，又带我看病，他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曲昭闻言说道，“那个少年是离安，不，当时是叫朴轩，对吗？”

“对，他原名叫朴轩，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姐姐，所以当他回来的时候，我以为姐姐也回来了，可是并没有。”莳柳似乎有些哽咽，她顿了顿，又说道，“朴轩说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办，委托朴轩来照顾。我刚开始是信的，可是一连三年，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时候我就知道那不过是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