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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惊蛰被他们吵得头疼,只觉得怪不得官府的官盐卖不动,有这麽多的私盐贩子在,谁还会去买官盐。
牢役出去了,宋惊蛰没办法制止这麽多人。他把气全撒在了施显宗身上:“救什麽救,我就一平头老百姓,你知道我为了进来看你使了多少银子吗,现下家里的地都快卖光了,我拿什麽救你。”
宋惊蛰这话一出,刚还一脸希冀的犯人面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又全都死气沉沉地退回了墙角。
施显宗更是面色惨白地抓着栏杆,不住地哆嗦:“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没有办法了。”宋惊蛰看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你明知道做这事犯法的,你为什麽还要去做。”
“你做之前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有没有想过我姐和银杏。”
要不是有围栏隔着,宋惊蛰真想把施显宗拖出来暴打一顿,他姐还这麽年轻就要当寡妇,银杏还那麽小就要没爹,施家父母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打死他都不够解气的。
宋惊蛰不提宋白露和施银杏还好,一提她们,他悲痛欲绝地痛哭了起来:“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她们,可我也是想出人头地多挣些钱,为她们争一口气。”
“现在好了,你出人头地到了牢狱里,多风光啊。”宋惊蛰冷眼看着他,眼眸里的怒火别提有多讽刺了。
“我知道错了,惊蛰。”施显宗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你叫你姐她们别使银子救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这辈子对不起她们,来生——”
“还来生,来生你别来祸祸我姐了。”宋惊蛰看到他那蹲地痛哭的窝囊模样,拳头都捏紧了,随即听到他后面还算有点良心的话,松开拳头,问他,“我现在问你,你都是怎麽贩盐的,又贩了多少盐,你不得隐瞒,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施显宗这会儿哪还敢隐瞒,宋惊蛰让他说什麽,他就说什麽。
他贩盐是一个叫史有大的私盐贩子带的,他去盐场拿盐,回来再少量地卖给施显宗他们。
官府的盐九十文一斤,而史有大卖给他们只需四十文,他们卖多卖少,全凭他们自个能耐。
刚开始接触这一行的时候,施显宗说什麽也不敢。
可他见史有大卖了几回盐什麽事都没有,还大把大把的带银子回家,没忍住心动了。
他就拿了些盐,也不在村子里卖。他去山里卖给猎户山民这些不受朝廷管制的人,就算将来事发了,官府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谁知道官府一抓就把史有大给抓了,史有大把他底下的全部人都招供了出来,这下好了,全都没跑掉。
宋惊蛰听完,真是不知道该说施显宗什麽好,说他胆小他敢贩私盐,说他胆大,他宁肯吃苦走山路去贩盐也不在村子里贩。
“你的盐好卖吗?”宋惊蛰压下心头的怒火,冷静下来问他。
“好卖。”说起做生意,施显宗眼神都活了一点,“山里这些人不能进县城,买不到盐,跟村子里的百姓换,价钱又太高了,只要我们的价钱不是太离谱,他们几乎是抢着要。”
宋惊蛰又问:“他们拿钱跟你买的?”
“不是。”施显宗摇摇头,“拿猎物和皮子换的,我除了贩盐,偶尔捎带着帮他们带些针头线脑之类的,也好卖。”
宋惊蛰的怒火彻底平息了下去,要不是贩卖的货物里有盐,他姐夫这个行为就是个跑山货的。
他的目光在牢狱里转了一圈,向施显宗问了一句:“这牢里的人都是私盐贩子。”
“都是。”施显宗点头,“关不下了,还有些关到别的地方去了。”
宋惊蛰粗粗算了一下,这牢里关了不下两三百人,加上其他地方的,他们这个县的私盐贩子至少不少于五百人。
一个县才多少人,贩盐的人数就有这麽多,可见私盐有多泛滥,也可见朝廷和官府有多不作为。
他伸手将施显宗从栅栏里抓了过来,贴着栅栏跟他说:“你听着,我没有本事将你救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施显宗明白,他的家人都是乡下种地的农户,上哪儿去结实能够给他洗脱罪名的人,他哭着跟宋惊蛰道,“我走了之后,你帮我照顾好银杏和白露,如果可以,能不能常去看看我父母。”
“我不去,你死了,我立马叫我姐带着银杏改嫁。”宋惊蛰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抓着他的衣服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了。”
“不许变换表情。”宋惊蛰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让施显宗保持现在的神情,将计划给他说了说,然后道,“好了,我没有跟你说假,你一死,我都不会让我姐给你披麻戴孝,说改嫁就改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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