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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宋惊蛰想到自家岳母的性子,笑了笑,跟林立夏商量,“那我以后多买点东西回去孝敬他们。”
“好。”这个林立夏没有拒绝。
宋惊蛰想了想,又在宋福田的银子上放了五两:“再给咱爹一点。”
省得他老觉得他会折他的本。
“好。”林立夏笑眯眯地应下。
剩下十两,宋惊蛰这才把它放在要还宋白露的二十两上面:“有这些也差不多够了。”
要是施显宗回得来,这十两银子就给他补补身上的伤,要是回不来,这些钱就给他办丧事。
“……”
宋惊蛰和林立夏在家分钱的时候,县里,抓了一个月的私盐贩子实在抓不到人的衙门,终于大开中门,要提审这些犯人了。
其他犯人一被带到公堂上,面对两旁的堂威,和沉着一张脸犹如杀神般的县令大人,早吓破了胆,
面对县令大人问他们在牢狱里招供的供词,全都点头如捣蒜,供认不讳。
唯独施显宗被带至堂上,不仅不肯跪下,反而对着堂上的县令破口大骂道:“呸,狗官,我施显宗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会跪你这装模作样的狗官!”
跪在堂上的其他私盐贩子和外头看热闹的百姓被他这一出,直接给惊呆了。
这哪儿来的二愣子,还嫌弃死得不够快不是,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
“大胆!”
果然,施显宗的话音一出,两旁拿着堂威的吏官们,个个怒视着他,将手中的堂威一扫,打他的脊梁骨和膝盖,要迫使他下跪。
施显宗挨了几板子,痛得他面容扭曲,但他紧记着宋惊蛰教他的话,一定要特别有骨气,要坚信自己没有错,全身扭曲也不下跪,趴在地上忍受着身上的板子。
忍着心里的胆小和害怕,一边挨打,一边大笑:“打吧,打吧,打死我,你也是个狗官,你以为杀几个私盐贩子,你就是大公无私,清正廉明的好官了,还不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庸官。”
“堂上不敬,打死勿论。”施显宗越说得厉害,落在他身上的板子打得越狠,常年在公堂充当堂威的皂吏可不管施显宗有什麽冤情,就沖他对父母大人不敬这一条,死了也活该。
董学明起初在上面冷眼瞧着,以为这个私盐贩子要跟他耍什麽滑头,但看这个私盐贩子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都不下跪认错,一个劲地骂他,来了兴趣,挥开两旁皂吏,向他问道:“犯人施显宗,你为何如此污蔑本官?”
“污蔑?我哪有污蔑你?”施显宗这会儿已经被打得口鼻流血,不用说,定然伤及了肺腑,他咳着血,字字句句泣血道,“你一个高坐明堂,享着荣华富贵的县令,哪能明白我们做老百姓的苦。”
施显宗说着眼泪混着鲜血而下:“你只看到县里私盐贩子猖獗,你只想着把我们这些贩卖私盐的人打杀了立功,你可曾看到县里有多少人吃不起盐,你又可曾看到我们这些私盐贩子曾经也是遵纪守法的百姓。”
“朝廷卖高价盐不给老百姓活路,你们这些当官的看不到,还要打死我们这些给老百姓活路的盐贩子来彰显你的清廉。”施显宗想着他这些话说出口也难逃一死了,索性什麽都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等我们这些盐贩子一死,吃不起盐的百姓也得死,你说你不是狗官,你是什麽?!”
董学明听得心神俱震,他承认他知道县里有五百多人的私盐贩子时,内心恼怒不已,甚至大骂前任县令不作为,才使得池水县这麽浑浊不堪。
他整日为有这麽多的私盐贩子犯愁不已,倒是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是啊,大人,朝廷的盐太贵了。”董学明正沉思的时候,外头听了施显宗的话不禁潸然泪下的百姓,跟着附和道,“我们种地一年也挣不了二两银,光吃盐就去了大头,不买私盐吃,一家老小都没个活路了。”
私盐贩子这麽猖獗的原因就是因为百姓愿意买,百姓为什麽愿意买,还不是没钱。
加之官府马上就要强制配买官盐了,宋惊蛰不相信人人都买得起这每户十二斤的官盐,他让宋白露在县里找些不愿意买官盐的人,等到提审这天来听堂。
他就不信这些百姓听了施显宗的话,不会没有触动。
这不,就全都齐齐给董学明下跪,求着董学明道:“大人,官盐九十文一斤,而私盐只需六十文一斤,这中间的三十文,就能让家里多活一个娃娃,不是我们不想买官盐,实在是我们买不起。”
衆百姓只字不提强制配买官盐的事,但董学明却是听懂了,他们连九十文一斤的官盐都买不起,更何况是一两八十文的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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