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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愿意外地有些出神,她在来的路上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有多余的情感,但在看到这份A4大小,封装精致的档案袋,尤其是上面四个大字‘死亡报告’时,显而易见地呆滞了。

温逝怜观察着她的反应,判断后续的探讨方向。

早在上午,老太就给了他陈愿的电话,但打过去说明来意时,她显得十分抗拒,甚至说出了“周仇不是我的父亲。”这种话。

温逝怜不知做了许久的工作才换来了短暂的妥协,但那明显是陈愿的敷衍,毕竟谁会在答应见面后却又不听邀约者说明见面地址呢?

所以他才不得不来到她工作的地方。

有时送葬者在外人看来就是很变态的存在,不仅要和尸体打交道,还要缠着别人的家人。

但温逝怜并不在乎他人的评判,随那些肮髒的口舌说去。

毕竟死人才是他的客户,不让逝者带着遗憾离去,让每个人都能落叶归根才是他要尽心尽力的事。

陈愿的手微微颤抖地翻开了第一页,周仇身份证上的照片赫然显示其上,有关工作,家庭情况如最初那般空白。

死亡报告上机械的描述,冰冷的文字想必在语文老师的眼里是有生命的。她的脑海根据死亡描述不自觉想象出了周仇痛苦的死状,垂着的手臂擡起捂住了震惊的嘴。

温逝怜仔细揣摩着她的表情,确信这不该是一个毫无感情之人会露出的神色,于是开门见山的说:“周先生是个很神秘的人,我们也是费了些时间才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作为他目前能联系到的亲属,你愿意担负起安葬他的责任吗?”

“不,不!”陈愿在听到这番话后出人意料地将文档丢在了桌上,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和我没什麽关系了,我不会负责的。”

“陈小姐,我明确地告知,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未能查明周仇的家属,那到结案时间,官方自会处置。但如今找到了你,你就要承担安葬他的义务。”

“他都和妈妈离婚了!自我出生后也没参与家庭的成长!”与温逝怜公式的冰冷话术相比,陈愿显得激动了很多,克制着音量,她在隐忍中爆发,“义务对应着权利,你让我去承担这份义务,那我什麽时候享受过权利!享受父爱的权利,享受一个完整家庭的权利!”

是愤怒,是委屈,是控诉。

温逝怜看着眼泛泪光的陈愿,递出了一张纸巾,放缓了声音,“我并未强加这份义务给你,只是宣读我工作的必要内容。我曾遇到过许多拒绝我的人,只要你内心坚定地认为死者与你无关,我们不会强迫。”

陈愿用纸巾擦拭了挂在眼角呼之欲出的泪水,有些哽咽地说:“那我们没什麽好谈的了,我怎麽也不会答应去安葬一个多少年来对我和母亲不闻不问的人。”

“好,这是你现在的答複,但我们还不能结束。”温逝怜紧接着拿出了后续收集的有关周仇的资料,“我还需要向家属完整地告知死者的生平,借我之口讲述你们未曾知晓的故事,并了却其遗愿。”

陈愿红通的眼狐疑地盯着面前的人,像是在询问这又是搞哪一出。

“等这些完成后,你就可以签署协议了。”

温逝怜简直就像波澜不惊,深不见底的潭水,稳定的情绪从始至终并未因为陈愿而有所起伏。

“首先,我向你告知,周仇和你母亲陈棠女士并未办理过离婚手续,如果在你印象中有,那是假的。”法律公证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这是从保险箱找到的周先生的日记本,相册,外加一个存储卡。”温逝怜将这些物件依次摆放在桌上,供陈愿随意查看,“里面记载着他有关家庭的所有事件,包括和你母亲的恋爱日常,以及你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学会说话,走路......衆衆小事。”

陈愿难以置信地打开了皱巴的皮质日记本,里面的纸张已破碎泛黄,钢笔写下的字迹已然模糊。

“相册,是陈棠女士寄出的有关你的照片,存储卡都是你们俩的照片,周先生亲自拍的,在你小的时候。”

陈年的照片摆在陈愿面前,她成长的每一瞬间都被妈妈捕捉下来送给了父亲。刚擦拭的眼角此刻又有些泛着泪花,“可...这些也不足以弥补他在我生命中的缺失,早些年是早些年,可越往后的日子,他未曾出现过一次。”

“可以说是我人生每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他都没有参与。妈妈病重他也不管,仅凭这些,做做样子谁不会?”

陈愿比温逝怜想象的还要尖锐,但他并未因此着急,“他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顺着她的话说,但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路,看清来电人后他接起,顺便给陈愿一些缓沖的时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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