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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仔细一想,还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到底是什麽,丁老师说可以去机构当老师,可我又是否真的适合当老师,我没有南凃幽默,没有他那麽喜欢小孩子,又不懂得教人,凡事要尝试,道理我是知道的,但总觉得这不是我的路,继续读吗?读博?读博就是赌博,赌自己的耐性,赌自己的本事,赌错了没有万劫不複,但我赌不起的是时间和金钱。
当画家?拿了那麽多奖,只觉得空虚,或者是向李辞楹取经,现在是网络时代,利用热度让自己一炮成名?她说我少了谄媚精神,我问她什麽叫谄媚精神。
“就是画客户需求的东西啊。”
“那不是背叛自己,出卖自己的灵魂吗?”
“那学艺术到底是为了什麽呢?如果不能赚钱,为什麽要学呢?”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我:“学艺术的人大概都是喜欢的,那为什麽不能拿这份喜欢去赚钱?这不是一石二鸟的美事吗?”
可我不想画别人想看的东西,我只想创作我想创作的。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再说,我没有创作力,只是画的像。去当修複师,或许是我的终点?这样一来,眼前果然依旧是学习的漫漫长路,我不确定我能再消耗多少的时间了。
细数身边纯艺的人都去做了什麽,一个当了自由漫画家,一个去帮家里産业的忙,一个出国留学深造,一个从事了和专业毫不相关的职业……
“满脸凝重,有什麽烦恼呀?”小川停下敲键盘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海时哥,我刚才说了什麽你是不是没听到?我说今天把最新版的谱子带给学长,让他进行最终确认,如果没什麽问题这个就是完美版啦——”
“听到了。”我点头,把她刚给我的u盘放进包里,“最近感觉怎麽样?”
“挺好的呀,医生说可以吃容易消化的东西了。”
南凃和亚历山大去楼下超市买东西,我知道他们这是借口,实则是亚历山大看到当年那个兴奋又崇拜地看着他的学妹变成这样,忍不住泪奔,所以拉着南凃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去了。这个时候的小川已经有了病态的惨败颓像,亚历山大一时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和曾经的女孩子重叠在一起。
病房里只有我和小川两个人,我们很少独处,没什麽好说的,话题也总会围绕着身边这几个人,翻箱倒柜也就那麽几句话。
“海时哥,学长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什麽?我用眼神探寻。
小川撕开一根棒棒糖递给了我,我拿过来,不知道怎麽回事,想起半年前在酒吧一起喝酒的那个晚上,她给我的袋鼠蛋蛋挂链。
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她好像一直都很喜欢梦幻的颜色,甜腻的味道,在舌尖翻转,却略感苦涩,甜的东西吃多了的副作用。苦的东西吃多了怎麽不会觉得甜。
“学长看你时的眼神,是喜欢的眼神。“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眼神和语气,恍然如梦,拿着糖的手停在嘴边。我偶尔会分不清雅宁和小川,自上次见了雅宁,看到她们的脸,总会让我恍惚。明明那麽不一样,可又那麽一样。
她接着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可能是这几年有了变化吧?那个时候的学长比现在要冷冰冰,不爱讲话,好像什麽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在学校也极力避免与人交际,就连我和他的合作,其实也是我在专业老师那里求来的机会,你不要告诉他噢,他其实是备受关注的人,虽然我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在公共场所成为耀眼的人,但他这种人走到哪里都是会瞩目的,你懂的吧?就像北极星……而且也不像一个……”
不像一个什麽?不像一个会关心学妹的人?舒博云说过,医院是他介绍的,可见他也不是对他人毫无关心,他绝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他也是人,小川。”我笑了:“你把他想成什麽了。”
“他只是在你面前这样啦。”小川摆摆手。
“怎麽突然说这个?”
“海时哥,我变化大吗?”
“不算太大。”但是有变化。
“你见过雅宁了吗?”
“见了。”
“我一直都知道,雅宁喜欢南凃。”
我不接话了。
“海时哥,你说,南凃真的喜欢我吗?”
“什麽意思?”
小川却不继续回答了,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似乎见到了南凃为她在文化节拍的那张照片上,穿着白色连衣裙时的小川,明媚到分不清楚晃了我眼睛的,到底是阳光还是小川。
她留下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谜题,没过多久,便在一个九月秋叶落满地的日子里走了,到最后的最后我也没有参悟透这句话的涵义,有些问题的谜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问题,甚至永远都没有谜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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