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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有希望,失望便会被放得多大。他几乎是发脾气一样的低声呵斥那人,却在理智回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
他怎麽会不知道那个人,那更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去伤害别人的人。
但等到他回身寻找,却发现,那个人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讨厌那时的心情,脑袋是空的,心也是空的,什麽都不存在的感觉。
他本该在那时就应意识到,他对安逸的不一般,以此来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现在说这些,什麽用都没有了。
他那时候其实并不确定安逸还会不会回来,但也依旧挑了道歉的礼物。可等到那个人真的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恨不得讲他关起来,以免再让他给自己带来那种无法操控,且厌恶的心情。却在下一刻清醒,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是疯了!
他了解那人,只要他能再次见到他,就绝对会原谅他。
他为他带上了自己的礼物,手指不经意间擦过那人的脸庞时,竟让他有一丝心悸,他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更令他震惊的是,那人竟然还要求两个人一起睡,但也只是觉得震惊,并没有任何讨厌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梦到了许久未见的妈妈,他的梦不再是黑暗一片和这些年来围困他到麻木的曾经阴影片段,总是充斥着温暖与美好,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是真正地从过去中走出来。
半夜,格瑞忽的睁开眼,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人,他的身上似乎有淡淡的香气。
他好奇的靠过去,才发现那是很好闻的草木香——符合那人的气息,清新,安宁。
他似乎对着味道格外着迷,也没有意识到已经把人拉进了怀里,听着他低低的呼吸声,格瑞不舍得放过这气息,便环上了安逸的腰,抱着他睡了一夜,也是他睡得最好的一夜。
在那人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不睁眼都知道,那人面临此种状况的窘迫。
自那以后,他也愿意天天抱着他睡,不只是因为他的气息,更是他清晨醒来的无奈,更让格瑞的心情为之愉悦。
他发现,他总是喜欢看着那个人,微笑,劳作,训练,与睡颜。
真正让格瑞觉得自己在乎安逸的,其实是那一次意外事故,看到他杀人,不是觉得这场景有多麽的恐怖,而是无比的担心,这修罗场的修罗,究竟有没有出什麽事。
他担心他,在乎他。可是,这种在乎似乎太不寻常,特别是那次外出,高台之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抢了他最贵重的东西一样,格外的令他不爽。
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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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看着手中的徽章有些呆愣。
“呦,小伙子,请问这边的集市怎麽走啊?”这是迎面走来一位大叔,一脸胡茬,看起来是位旅人。
格瑞为他指明了方向,旅者笑着向他致谢,瞥见了他手中的徽章,奇怪地“咦”了一声,“这不是守望花吗?现在居然还有人知道?”
“守望花?”格瑞握着徽章的手抖了抖,瞳孔骤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内涵如名,这貌似还是某个家族的象征。”旅人摸了摸带着胡茬的下巴,仔细的看着他手中的徽章,“不过你这徽章看起来不像是机器做的,倒像是手工做的。”他嘿嘿一笑,“小伙子不错嘛,现在能手工做这种有新意的姑娘不多了,却叫你给碰上了。”
旅人“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走了。
而格瑞此刻却半天回不过神,像紧握那枚徽章,却又怕弄坏了。
格瑞活过的这十几年里,最佩服自己的不是自己努力为达到目标的坚韧,而是能在安逸离开时,不将他拉回的毅力,那时他几乎是压下了自己的一切情绪。
而他最后悔的不是没有救下自己的族人,因为即使再让他经历一次,他也只是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那只能够叫做悔恨。最后悔的……是他放走了安逸。
因为不确定自己的情感,所以他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安逸一个机会。
但现在,他后悔了,这一枚将他所有的隐忍击碎,几乎让他面临濒临崩溃的状态。
“安逸……”
你是怎麽知道守望的。
这时他突然想起,从开始和安逸共寝的时刻,也是他沖破黑暗的时候。那时的母亲,也似乎不一般。
“是你吗……”
对于安逸,他相信他能够做到。
“为什麽……”
他后悔了,他不该说出那种话,更不该放他走。
“安逸……”格瑞紧捂着左胸,五指成爪,表情是从未显露过的痛苦,声音沙哑,“安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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