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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夜转头,旭姐姐菜刀丢门口的饭桌上,拿毛巾掸老言和伊文身上的面粉,由此知道了旭姐姐口中,粉雪花是怎麽个光景。

它比真正的雪花要细要密,纷纷扬扬的姿态虽不同,可都迷着人的眼睛,叫人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它不冷,尤其是里头铮铮地站着穿一身简约黑T恤短裤的伊文,呈现出黑和白一种强烈的对比。

他和老言说着话,他们关系本就不差,说话间已经知道事情始末。

粉雪花落完,残存在脸上的白还在,警察问老言旭姐姐问题,转眼再问伊文,旭姐姐唤伊夜过来,揉了他的头发,头发短,粉落得快。

“还想着英雄救美呢伊夜。”

伊夜被面粉呛了几口,咳嗽。

老言和旭姐姐一并笑他,旭姐姐看他身上的伤,分不出是否是为自己所累,一并关心问:“疼不疼啊,英雄好当哇?勇气嘛,可嘉奖,实力嘛,”两声轻笑过后,伊夜脸被拍了拍,“也不可小觑。”

老言他们关了店门,去公安局做笔录,剩伊文伊夜。

伊夜苦恼地想,还得蕩回那天蕩过的马路,解释他当时撒下的谎言。

结果伊文瞧着他斑驳的脸半天,说了句。

“回家吧。”

回家路上,偶遇熊阿婆送菜回摊,见着他俩,一眼惊叹:“遭啥子孽了哟,老汉儿还在医院,你们两个娃子都不放过蛮,真的是不怕警察抓!”

伊文待人接物似的笑熊阿婆:“不是遭打了熊太婆,路过老言家铺子,上头洒了面粉而已。”

三人站立,在人行来行去的菜市场大门前,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故。

“安?”熊阿婆大着眼,“还有这种事,强人所难到这种地步,简直没名堂,啥子人?新来的?老徐的表哥?现在风头那麽紧,当真不怕,真的是找死。”

人群凑过来听,听完唏嘘,开始你说我猜,加点别的调味剂。

比如老徐被叫到公安局问话,虽然24小时以后放出来,家门前,办公楼门前,甚至老家都有人盯梢,养老院处理事物的老院长却被请进公安局后再没有出来过。

雄爷呢,有人问。

跑啦,有人回,听说直接去了香港,又听人说,从香港直接去了国外,哪个国倒是不晓得了,反正跑了,警车一路开过去,硬是没拦截下来。

伊文在这些言语里轻轻拍了伊夜的背,走出圈,熊婆婆眼尖,上前拉了伊文,一串绿叶粽递过去。

“给,我三姑娘送来的粽子,拿回去吃。”

伊文没拒绝,道谢后,牵了伊夜的手,拎着十个粽子往家走。

伊夜问:“哥哥给警察什麽证据?关于雄爷爷的也有吗?”

“都有了,你能想象,向专案组举报的人,在那麽大点的办事处,拥挤成了节日里菜市场的氛围吗?居然还有人在那些人头里喊:青天大老爷!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也不知道哪里看来的戏词。而那几位上头派来的办事员就如电影里所有为百姓着想的领导一样,一脸慈祥,伸手去扶,嘴里说着,老乡请起请起,我们一定帮你做主…”

“下跪了?”伊夜好奇问。

“跪了,”伊文斜眼笑他,“好笑吧。”

伊夜摇摇头,不觉好笑。

“受苦受难老百姓,哪个年代都有,只要一有机会能让自己不受难,谁就是他的救世主,都说膝盖金贵,只跪先人跪父母,老百姓膝盖最不金贵,说跪就跪。只是,伊夜,”伊文笑问他,“你我,当不当受苦受难的老百姓?”

伊夜脚停了,不得要领,只能眼巴巴望着他,后又去看他牵着自己的大手,全是茧,厚的浅的,大的小的,新的旧的。

他哥哥做出来的椅子桌子,柳城人都说结实耐用。

衣柜定制里,最喜他的雕花,有钱人爱他手艺的精细,浮雕一整块照壁,镂空雕花出的屏风,摆古董的案几,往家里一放,是艺术,是花样,都说柳城出了个巧匠。

伊夜忘了,他哥哥的手,是多大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麽多的茧。

“当的,”伊文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没得选,谁让我们生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我们又不是鸟,没有翅膀,飞不走呢。”

“哥哥想过离开柳城?”伊夜好奇问,“那想要去哪儿?”

“卖面包的小金家,还记得吗?”

“记得。”

那时侯吃了几个月的免费奶油面包,伊夜足足胖了六斤。

“去了日本。”伊文说。

“是,补鞋匠说,他去日本留学,可他爸爸妈妈还在柳城,一年就回来一次,他不想他爸爸妈妈吗?日本那麽好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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