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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佳朝我跑来,惊恐地看着我的伤口,却不敢触碰我。我看着她的脸,痛苦的感受消失了。鲜血从头部流过我的耳垂、脸颊、脖颈。卡佳不停呼喊我的名字,在对我说着什麽。我朝她微笑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躺在一个四面白墙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外面在下暴雨,窗户没有关,我感觉浑身冰冷,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但窗户怎麽关也关不上。正为难时,窗户突然变成了一张张巨大的嘴。我惊讶地后退了几步,那一张张大嘴开始扭曲、变形。狂风呼啸,暴雨倾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麽,场景突然转换到我小时候的家里——和妈妈和叶菲莫夫一同居住的那个小阁楼。音乐学院的女老师带着一个五六岁男孩突然来家访,那是一位我不太喜欢的老师。男孩流着鼻涕坐在我和妈妈的床边,无耻地笑着,露出几颗缺牙。我感到一阵恶心。后来,男孩居然跳起来踩到了我们的床上。我瞬间开始发怒,沖男孩和女老师咆哮了一通,把她们赶了出去。女老师带来的一篮水果也被我从窗户丢了出去。妈妈不理解我为何如此生气,我却趴在桌子上哭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周昏暗寂静。我死了吗?我盯着天花板问。这时,离我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醒了!醒了!”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女人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房间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卡佳和一位医生走了进来。她一看见我就气鼓鼓地盯着我。她那亮晶晶的、愠怒的黑眼睛瞬间让我感受到了尘世间生命的活力。
“卡佳,是你吗?”我问。
“你这个任性的姑娘,干脆连我也不认识了吧!”
“亲爱的,我当然认得你。只是我一睁开眼,觉得周围的一切不太真实。我还活着,对吗?”
“不,你死了!你现在同一群死人呆在一起!”
“卡佳,你生气了?”
“没有!”卡佳背过身去,“你是英雄,你最勇敢,知道对方有枪还沖上前!我哪里敢生你的气!”
“当时那种情况,我没有其他办法。卡坚卡,请原谅我,我让你担心了。”我急着坐起来去拉她的手,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只好又躺到在床上。
卡佳虽然语气强硬,但还是动作轻缓地放下我的手。她朝医生喊道,“快来给她瞧瞧!”
医生来到我身边複查了我头顶的伤。万幸的是,彼得·阿列克桑德罗维奇的子弹只划过了我的头皮,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并不危及性命。医生为我换了药,交代了女仆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卡佳,彼得·阿列克桑德罗维奇在哪?”
“被警察传唤了。”
“他承认了吗?。”
“怎麽会。”卡佳冷笑了一声,在床边坐下,“不过,那个法国女人倒是很快都说出来了。她承认在彼得·阿列克桑德罗维奇的指使下在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的甜点里下毒,已经持续三个多月了。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前段时间情绪不稳定,时而兴奋时而抑郁都和慢性中毒有关。要不是这次意外坠马,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半年后就会因为慢性中毒而无声无息地死掉。”
“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现在在哪?醒了吗?”
“别担心。我已经把她接到家里来了,请了好的医生给她医治。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看她。”
“我想现在就去看看她。”
“不行,你乖乖躺好!”卡佳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表情却有些委屈无助,“你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我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我既感到一丝欢喜,又内疚的要命。
“那天你怎麽会出现在彼得·阿列克桑德罗维奇的书房?”我问。
“我回到家,发现你不在家,就立马赶到了他那。就这麽简单。”
“你怎麽知道我会去那?”
“你很热衷这种牺牲自己、充当英雄的事呢!”卡佳白了我一眼,“还记得小时候你替我顶罪的事吗?我是说,把法斯塔夫放到楼上那件事。你被关了好几个小时的禁闭呢!”
“你还记得那件事。”
“一清二楚。”她小声说道。
“卡佳,对不起。”
“好了好了,不要再对不起了!反正受伤的又不是我。”她不耐烦地嘀咕道。
因为我受伤的缘故,卡佳推迟了回莫斯科的计划。我也由于身体原因暂停了所有演出活动。医生给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开了解毒活血的药,她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些,只是由于头部损伤还没有醒来。我和卡佳每天轮流去她的房间同她说会儿话,希望她能听见。彼得·阿列克桑德罗维奇被逮捕了。虽然他动用了很多社会关系来保释自己,但由于公爵对此事非常生气,据说还因此吐血了,闹了不小的影响,彼得·阿列克桑德罗维奇所面临的情势严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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