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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擡起头,看着谢遇安的眼睛,低眉浅笑,“我养你一辈子。”

“别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谢遇安焦急道,“傅叔叔今年二十六,该成家了,我不想给你当拖油瓶。”

傅衔章闻言,浑身发麻,就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一颗心都凉透了。

客厅突然静得可怕。

有恃无恐

傅衔章的嘴角噙着笑,眸底寒霜密布,半分笑意都找不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周身的气压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压迫感。

若是外人见到这样的傅衔章早吓傻了,可谢遇安不怕。

野兽的利爪与獠牙只对外人,永远不会对着自己。

猎物当然有恃无恐。

甚至敢摸野兽的脑袋。

“别这样……”谢遇安伸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摩挲着傅衔章的眼尾,“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怎麽办?”

谢遇安的生命如同夏花般绚烂,又如同秋叶般短暂。

他这次侥幸活了下来,下一次呢?

下一次就把傅衔章推下深渊,独自面对暗无天日的孤独吗?

那样他跟傅衔章的父母有什麽区别?

傅衔章的父母是商业联姻,联姻结束后各自成家,傅衔章就成了多余的那个人,他们给了傅衔章最优秀的基因,唯独剥夺了最重要的东西——亲情和家。

他自小性格孤僻,总是独来独往,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他的身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有他的影子。

孤独如影随形,直到谢遇安出现才离开。

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生活像是一部无声的电影,只有他自己是唯一的观衆。

谢遇安猜想,傅衔章并非看上去的那麽冷漠,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渴望着一份真挚的情感和温暖的陪伴,只是,他害怕自己的婚姻会跟父母的那样不堪一击,所以才会抵触结婚……嗯,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他希望,傅衔章能够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能够在他离开的时候,有人陪他共度风雨,有人与他分享喜怒哀乐,有人能缝合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伤痕。

他想让傅衔章知道,即使世界再大,总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停下脚步,与你并肩同行。

但谢遇安并不知道,对于傅衔章来说,他的家人、他的爱人,从来都只有谢遇安一个人。

在傅衔章的心中,谢遇安不仅仅是偷偷喜欢的人,更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他灵魂唯一的寄托,是他所有情感的归宿。

没有谢遇安,他的灵魂和感情都不会再有。

谢遇安的手慢慢从傅衔章的脸颊滑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与无奈。

他多麽希望时间能够停止,让他有机会看到傅衔章找到幸福,但时间没有感情,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祈求放慢脚步。

“不会有那一天,”傅衔章站起来,又俯身将谢遇安紧紧抱住,一双眼睛泛着赤红,“你去哪,我去哪……”

傅衔章的心髒不安地轻颤,恐慌感蔓延了全身。

他感觉到。

——他的安安在害怕。

可是为什麽?

安安的病情明明已经稳定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安一个人承受着什麽?

他一定要弄清楚……

在谢遇安看不到的地方,傅衔章的表情冷静得骇人。

濒临失控

谢遇安写了一天的作业,舒展了一下身子。

“今天过节,我们去外面吃饭好不好?”谢遇安在指间转了个笔花,用笔端拖着下巴。

“我做的饭菜,你吃腻了?”傅衔章盯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给英文的项目书添加了几个批注,然后将金丝眼镜取下来,盯着谢遇安,“想吃野食?”

他的声音透着无奈,又不失温柔。

傅衔章心中隐隐不安。

谢遇安最近频频拒绝他的晚餐邀请,而他精心準备的爱心便当也无人问津。

都是因为段祁言。

嫉妒如同一根刺,在傅衔章的心髒扎根。

傅衔章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流露出明晃晃的失落。

谢遇安:……忽然心虚是怎麽回事?

自从他给段祁言带早餐后,就没有吃过傅衔章做的早餐,中餐和晚餐也拒绝了傅衔章的爱心便当。

无他,只是不想让段祁言尝到傅衔章的手艺,傅衔章知道了会不舒服。

可他忘了,他不吃傅衔章的菜,对方只会更难受。

难受到心和菜都凉了,才动筷子。

“不会吃腻的。”

谢遇安乌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傅衔章。

傅衔章被他看得恍惚,温馨的幸福感萦绕在心尖上,酥酥麻麻,冰凉的心髒逐渐灼热,好似要烧起来一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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