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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东岭最终还是把钱付了,陈照来也没跟他多掰扯。
以往每次来都爽爽朗朗的,来哥长来哥短,但这一回陶东岭却像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他收起手机,说:“那我走了来哥。”
陈照来看看他,“嗯”了一声,跟他走到门口。
“路上慢点开,昨晚没睡好的话记着开几个小时就停下歇歇。”
“知道了,你忙吧。”陶东岭摆摆手上了车。
陈照来看着他发动,隔着高高的驾驶室沖自己喊了一声:“走了,来哥!”陈照来笑了笑,看着车轮碾着地面的砂石咯咯崩崩拐了个方向,卷着尘土爬上了公路,便转身进了屋。
陶东岭拐上大路的瞬间嘴角的笑就淡下去了,大货车轰鸣着,马力爬升,他瞄了一眼后视镜,陈照来的店面飞快地消失在视野里。
失落,以一种无法忍受的姿态爬满他全身。
店没住成,包子也没能吃到,陶东岭此刻满心没着没落,空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觉着,他盼着的不应该是这样一场见面。
包子都给别人吃了,呵。
也是,本来就是生意,蒸出来就是卖的,两块钱一个,皮宣馅儿大,谁见了都想吃。
吃的人多了,卖完了,有什麽问题?
陶东岭手搭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有什麽问题?
他不知道有什麽问题。
陈照来其实猜对了一点,如果就为几个包子,不至于。
可究竟是为什麽,怎麽就至于,陶东岭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空得难受,又堵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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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岭要开始琢磨了
第十七章
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陶东岭接下来这一路实在有点不顺利。
常年在路上跑的司机们一般都有很多个群,同向的路线,谁要是碰上哪里路段封路、查车、事故或者拥堵什麽的,都会提前互相告知一声,陶东岭这趟也是邪了,一共遇上了三次交警路政例行执法,他倒是提前得知了查车点的具体位置,跟同一方向的其他大货车停在几公里外的路边等着,直到临时查车点撤了才过去,但每次一等至少两三个小时,也够人焦躁的。
其实现在跑高速的货运车辆几乎没有超载的了,因为查得严,一旦被抓到扣分罚款甚至扣车吊销营运证,实在得不偿失,也就是跑国道省道这些大货为了利润宁愿冒险钻空子,而那些临时查车点和路政交警执法逮的就是这些钻空子的。货运这行不容易,累死累活不说,利润低风险大,不超载没得赚早两年几乎是业内共识,但表叔在这事儿上一向很坚持,多拉快跑赚得多不假,但赚得再多买不来命,表叔帐算得透彻。陶东岭车没超载,但这趟的货有点稍稍挨着限高了,长途大货本来就路政交警的重点关照对象,一旦被拦下,测个数据多点少点的未必就是你说了算了,都是麻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挑点事儿罚点款什麽的还好说,万一扣车卸货就完了。
陶东岭这一趟折腾的,时间全耽误了,后半程为了赶路,没有一顿饭能按时吃,没有一个晚上是能按时停车睡觉的。
这天终于进了N省地界,陶东岭考虑了一下,上了高速。其实他本来也不是全走国道,省道县道高速多方考量,哪段儿方便划算走哪段儿,可这天天傍黑,离前方他準备停车休息的服务区就几十公里的时候,他碰上了一场车祸。
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眼里,长途大货车司机通常都仗着自己车大在路上横沖直撞,是最没素质最不守规矩的一群人,陶东岭觉得这点很冤,其实只要稍微去了解一下行业相关就知道,他们长途大货车司机,几乎可以说是所有司机里最守规矩的一个群体了,因为他们是常年吃这碗饭的,身家性命都绑在这上头,他们比谁都怕、都竭尽所能避免出事故。
陶东岭在路上遇见不守规矩的私家车太多了,多到他每次看见那种超速、违规变道超车,动不动乱插的小车就头疼,都会下意识躲着点,而这天,他在驾驶室远远望见前方两辆私家车因为超车变道有点杠上了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减了速。
高速路上别车,这是疯了,简直找死,陶东岭眼睁睁看着两辆车躲闪不及发生擦碰,一辆私家车失控撞向中间护栏翻入对向车道,另一辆撞上右侧护栏弹回了路中间,后边几辆车剎不及,拉着刺耳的剎车声“砰砰砰”全都撞了上去。
陶东岭的车视野本身就高,也提前预测了危险,事故发生一瞬间,他第一反应立即打开双闪提示后车,然后两脚点剎后一踩到底,大货车几排轮胎在沥青路面上剎出几十米的黑色印子,随着惯性推出去好远,最终随着巨大的“噗呲”一声气剎声,停了下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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