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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照来笑笑,拿过簸箕和扫帚準备打扫地上的狼藉,陶东岭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来,“稀里哗啦”扫了起来,陈照来说:“你去吃你的。”
陶东岭不吭声,几下扫完,去了后厨。
陈照来跟了过去。
陶东岭把簸箕里的垃圾倒掉,又去涮拖把準备拖地,陈照来抓住他手腕,“你怎麽回事?”
陶东岭挣了两下,又没挣开。他算是看明白了,以后要真动起手,他铁定打不过陈照来。
陶东岭这麽一想,眉心又皱了皱。自己为什麽要跟陈照来动手,不可能的,他连看着陈照来受气都受不了,怎麽可能跟来哥动手,就陈照来这好脾气,要动手也肯定是自己把人惹火了,那样的话那自己就老实受着就行了,反正也打不过,人来哥野战兵出身,自己挨顿揍也不丢人。
陈照来看他不吭声,抓着他手腕推了一下:“问你呢,刚动什麽手?”
“看不得你受气。”陶东岭说。
陈照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说:“我受什麽气了?开门做生意,啥样人都能碰上,这点事儿算哪门子受气?”
“饭钱都没给,你辛辛苦苦忙活一顿。”
“那是因为你跟人动手了,你不打他,他今天饭钱一分都别想少。”陈照来看着陶东岭拉长的脸,想起他方才那麽护着自己,心口也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忍不住语气都放低了:“你把他打了,真要掰扯起来咱也占不着多少理,走了就完事儿了,还要什麽饭钱。”
陶东岭看他一眼,没吭声。
陈照来从他手里拿过拖把,说:“行了,去吃饭去吧,我来收拾。”
“吃不下了。”陶东岭说。
“那你下午饿着肚子走?”
原本菜都不想点了。
陶东岭说:“上回我就饿着肚子走了,也没见你问,我打电话还不接,信息也不回。”
陈照来低头涮拖把,没吭声。
陶东岭看了他几秒,伸手一把抓住他手,陈照来一僵,甩手就想往回撤,陶东岭死活攥着不撒手了。
“松开。”陈照来皱眉。
“来哥……”陶东岭看着他:“你、你真打算跟我远了吗?你之前对我那麽好……”
他眉头压着,眼神沉痛中又带着些小心翼翼,看上去实在不好受,陈照来心口再次泛起不忍。
就这麽一迟疑间,陶东岭借机往前一步,将俩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来哥……”
有点太近了,两人身高虽然相仿,不至于有太大的压迫感,但陈照来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不过身后就是个水泥台子,他后腰已经抵住,只能勉强把头往后仰了一下。
其实在当兵那些年练就的本能里,陈照来遇事儿第一反应从来都不是躲,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陶东岭每次说什麽做什麽,都弄得他不知该作何应对,按理开店这麽些年了,他早已经懂得如何跟人打交道,哪怕不够圆滑,至少也沉稳妥帖,可陶东岭每一次像突击步一样不知道拐弯的迎面直狙让他连个心理缓沖都没有,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
他再一次愣在原地。
陶东岭原本拉着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紧张,这不是像前一次脑子一炸直接就亲上去了,这次他知道自己要干什麽,他死死攥着陈照来的手,看着陈照来的眼睛,一边防备着再被拧胳膊,一边对着陈照来微张的嘴唇,缓慢而坚定地、凑了上去……
“照来啊!结账!”
前厅有人喊了一声,陶东岭鼻尖离陈照来就剩五公分,他头皮一炸,脸“唰”一下红到脖子根,猛地转过头去看,陈照来也反应过来,沖里面回了一声:“来了。”
这一声就响在耳边,陶东岭吓得脖子都缩了一下。
陈照来没忍住笑了。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麽笑,只撇开陶东岭的手,放下拖把往前头去了。
陶东岭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狠狠呼出一口气,两手捂着发烫的脸狠狠揉了两把。
前台有几桌客人都吃完了,陈照来一边算帐一边跟人閑聊着,间隙看见陶东岭拎着拖把过去把桌上地上的油渍都擦干拖净,然后回了后厨,再没出来。
陈照来靠在吧台椅子里抽完了两根烟,直到前边吃饭的人都结账走了,他起身收拾碗盘端着进了后厨。
陶东岭正倚在厨台前发呆,回头看见陈照来,伸手接过碗盘说:“我来吧,你歇一会儿。”
陈照来没说话,看着他把剩菜剩汤倒进旁边的泔水桶,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刷。
这动作不知怎麽就娴熟起来了,陈照来忽然察觉,不知从什麽时候起,陶东岭每次来吃完饭都自己去刷碗,看见有什麽活儿也都习惯顺手就弄了,陈照来也习惯了,竟然就由着他做,自然而然,谁都没觉得有什麽不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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