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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建朋挣扎着爬起身回院子里抄了把柴刀出来,奔着陶蔚就去了,陈鹏一把扯过陶蔚护到怀里,陈照来上前一把抓住陶建朋的手腕狠狠一拧,柴刀“咣当”掉到地上,陶东岭一拳狠狠砸在陶建朋脸上。

陶建朋晃了一晃,仰面朝天摔了出去,陶东岭一拳不过瘾,那股子压在心里二十年的仇恨迸发出来,让他扑上去,一拳又一拳地往那张令他无比痛恨的脸上砸着……

陈照来把人拦腰抱住往后拖,“可以了,东岭可以了。”陶东岭死命挣扎,表叔和带来撑场面的人也赶紧上去拉架,陶东岭要跟陶建朋拼命,陈照来抱着他,在他耳边连声说:“好了,东岭,再打就过了,他拿刀出来你算正当防卫,他不能还手了你再打就是防卫过当……”

陶东岭喘着粗气,陈照来把他拖到一边说:“你看他那样儿也经不住,再打就出事了,咱划不来。”

陶东岭缓了口气,站直身子拍拍衣服,沖陶建朋“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回头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乡亲。

“徐大爷,”他掏出烟走过去,按着火机给老头点了一根:“家里铁锹我用一下,我去给我妈迁坟。”

“啊?”老头低头抽了一口,擡头愣了愣:“要迁走?”

“迁走,”陶东岭说:“我带我妈走。”

“这是个大事,你东西都準备了吗?”

“没,”陶东岭说:“没来得及,不讲究那些了,我就把我妈的骨灰抱出来就行。”

“你别急,这事儿怎麽能不讲究?”徐大爷皱了皱眉,转身招呼几个乡邻:“广禄,你赶紧,去镇上寿衣铺子去买香烛纸钱,花圈纸马啥的有现成的让拉两个来,这要出远门了,得有马。广安,你去买炮,一万响的就行,买上两盘,赶紧的!”他忽然想起什麽来,回过头问陶东岭:“那个,你们身上带钱了吧?

陶东岭眼眶发热,点头说:“带了。”他掏出烟过去给人递:“广禄哥,广安哥,谢了。”

“回来再抽回来再抽,我们先去办事,这得赶紧。”广禄广安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各自疾步回家,骑上电动车奔镇上去了。

“建民媳妇儿,”徐大爷叫自家儿媳,媳妇抱着孩子站出来:“爹。”

“你招呼几个你们相熟的女人家,赶紧去炒几个菜,不用多,坟头上上供用的,给东岭他妈吃好了送一送,不能饿着走。”

“行,爹。”几个媳妇们招呼着去了。

“是不是还得买酒?上供得有点儿酒。”旁边有人说着,陶东岭看过去,都是当年接济照应过他和陶蔚的邻里街坊。

徐大爷说:“那赶紧去,都备上,钱你们先垫着,回头我管东岭要。”

这边陶蔚已经擡袖子抹眼泪了,陶东岭红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

徐大爷说:“谁家有铁锹啥的多拿几个出来,都去帮把手,东岭和蔚蔚出落成人了,带他妈去过好日子,咱们乡里乡亲的都去送一程。”

“走,我家有,我回去拿。”

“我也带一把,人多上去轮换着来。”

“行,那我们先头前走着。”

人群散去了,陶蔚她妈失魂落魄坐在地上,陶建朋从地上爬起来,往旁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起身回了院子。

第七十五章

岭上是成片返了青的麦苗,一眼望不到头。风是暖的,日头晒得人冒汗,火红的鞭炮撒开铺在绿油油的麦地里,花圈纸马堆在一个小小的坟包前,陶东岭和陶蔚跪在地上,把酒菜一碟一碟摆好,点了香火,磕了头。

“妈,今儿我来带你走,儿子带你去个好地方,山清水秀,能让你舒心的地方。”陶东岭红着眼眶。

“其实早就该带你离开这儿了,要怪就怪我遇见他太晚了,不过好在还来得及,以后,咱就都舒心了,”陶东岭小声念道:“谢谢你,妈,谢谢你在天有灵,让我能遇见他……”

陈照来站在一旁看着,表叔掏出打火机沖他示意了一下,陈照来走到另一边,掏出火机,两人一人一头,把两盘鞭炮点了。

震天的炸响回蕩在岭上,红色的炮仗皮在青色的烟雾里崩得四处纷飞,陶东岭点燃了花圈纸马,火“哔哔啵啵”燃烧起来,烘烤得陶东岭眼睛热痛,他擡手蹭掉眼泪。

徐大爷把酒瓶围着坟倒了一圈,招呼了一声:“来吧!”

衆人执着铁锹上前。

惠香当年下葬得潦草,埋得也不深。到了最后,旁人都靠边站了,只有陶东岭,陈照来和表叔三人在挖。

那个小小的骨灰坛子露了出来,陶东岭跪下去,用手扒着,他搓掉外层的湿泥,脱下外套小心翼翼把坛子包起来,抱在怀里,陈照来扶着他爬出坑底,衆人七手八脚上前填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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