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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名男人指了几个大致的区域,随后哭天喊地说,时间太久远了,他们也忘记了!
仿佛他们当年杀人埋尸,压根没往心里去。受害者无辜的悲剧,在他们心里泛不起丝毫涟漪。
这可把警方气坏了。
好在专案组人数衆多,百来人从狼雁山脚不断往内探寻,逐步缩小範围,总算有了结果。
这一挖,专案组成员震动了,一具接着一具的尸骨被挖了出来,实在是触目惊心。
谁能想得到啊,一个做了十九年梦的小伙子,孝感天地,在一群网友和志愿者的帮助下,为母寻兇,寻出了这麽一个惊动全国的大案。
警方披露这件事后,无数媒体都轰动了,如潮水一般涌向了明达市。他们争先报道这起从事情起因经过都充满无数巧合离奇的案子。
——
松城是一座北方小城,常年被冰雪覆盖,白雪皑皑,温泉和旅游业是这里的支柱産业。
程幼冬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生活在这麽冷的地方,他一点也不喜欢雪,即使他的名字里有一个“冬”字,他依然不喜欢。
他脑海里,时常闪过翠绿的竹林和山野间未被驯养的野生大熊猫,黑白色的大动物毛茸茸髒兮兮,饿了就会下山找吃的,找农民求助,这应该是属于南方的景色。
程幼冬不明白,自己眼前为什麽会经常闪回这样的场景。
他只知道自己生长在松城,曾被养父母“收养”,很快又被遗弃在街边,当年四五岁的他沦落到了一家本地的孤儿院。孤儿院院长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人,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抚养大。他本人也争气,一路勤工俭学,努力考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成了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毕业后他在松城的一家报社工作。
作为一名记者,程幼冬每天的工作除了写稿子就是看报纸。他今日依然翻开了国内知名的几家报纸,这一翻,看到某份报纸的头条,他眼睛怔住了。
【十九年噩梦缠身,小伙子为母报仇!事迹感动全国!】
这篇报道里,详细报道了案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像是写故事一般令看客啧啧称奇。写了徐征明最初在网上求助,被旁人奚落嘲笑。报道着重描写了徐征明本人是多麽不容易和了不起,这些一路帮助他网友又是多麽古道热肠,当地警察局又是多麽的慧眼如炬,当年的真相又是多麽骇人听闻……
程幼冬几乎像魔怔一般,越看越入神,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同一张报纸上其他版块都没有这样的魔力。
不知道为什麽,他看着这满篇报道的事迹,一双眼惊讶大睁着,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为什麽啊,他明明与这个叫徐征明的男人素昧平生,明明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为什麽会被对方的事迹所打动落泪呢?
为什麽呢?
他的心髒会那般难受,眼眶里不断涌出热泪。
“程幼冬,你怎麽了?你怎麽突然哭了?”他莫名其妙的泪水,把上司和同事吓坏了。
徐征明买了一张飞往松城的机票,临走时,他与无数人别过,一道年轻人的声音提醒了他:“念念不忘,你要做好心理準备。案发时,你弟弟年龄比你小,他才三四岁,不明白白刀子和红刀子、女人的惨叫与死亡意味着什麽——”
徐征明怔怔:“我明白了。”
年纪小意味着事情根本记不住,意味着这十九年的恩恩怨怨,只有他一个人背负,一个人负重前行。
不过片刻,他换了一种心境,大声微笑起来:“这样也好,这段经历太过残酷,太过痛苦了,他能完全遗忘,也是一件好事。”
第三十六章
一个周末就这样结束了,淩晨三点半的飞机,江雪律脑袋靠在椅背上,一路昏睡了过去。
淩晨三四点的国际机场灯光辉照,以庞大的吸纳力接收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高耸入云的天花板上,万千灯光晶莹剔透,照得每一个角落都比白昼还明亮,令人心生晕眩。
到底是两天两夜的行程,耗费了一个未成年高中生全部的精力,江雪律十分困倦。想到几个小时后,他还要返回学校上课,他合上了眼睛,争分夺秒地补眠。
也许是他解决了两个案子,这一夜无梦好眠。
累是真的累,挖了尸骨,去警局报了案,还质问了嫌疑人,揭露了真相,这一路堪称跋山涉水。
累到灵魂深处都涌起一股不顾一切想要长眠的沖动,不过江雪律想到这几日他做的事,扪心自问了一番。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吗?
想到陈莎莎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徐征明如释重负的眼泪,江雪律发现,不管多少次,他依然会这样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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