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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也没提前说,章见声只叹了口气:“要印着蓝花的小碗。”

原逸听后一阵默然,心里只当对方是对餐具有什麽特殊且刁钻的癖好,也没多说什麽,端上托盘重新退了出去。

在外独自打拼的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上位者的傲慢。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又高高在上之人,以前原逸或许还会把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表露在脸上,但经历多了磋磨,让他渐渐学会了在人前收敛脾性。

上下走了一遭,又在不同的碗里来回倒腾,原本温热的汤已经显些冷。

原逸开了火,把汤倒回去重新加热,之后又在橱柜里翻出了章见声说的带蓝花的小碗。

正盯着炉竈的火苗发呆,身后门口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输密码的声音,原逸回头望去,正好看见风尘仆仆开门进来的喻樊。

“老大呢……”喻樊的头发被风掀起,脸颊和鼻头泛着红,一进来就急哄哄地问。

没想到他这个点还会过来,原逸朝楼上指了指。

没顾上和他多说几句话,喻樊拔腿便朝楼梯上迈去,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爬了两层楼。

三楼书房,章见声坐在窗口边,身形几乎与窗外浓重的夜融为一体。

“老大。”喻樊一手扶着门框,气息有些不匀。

咬着唇冷静片刻,他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董事长……走了。”

有风恰巧从窗口刮进,夜幕中黑云低垂着聚集,沉默昭示着天将欲雪。

听着楼上的动静,原逸划开手机,赫然看见热搜上排名最靠前的词条——“章氏国际 章明书逝世”。

那碗虫草花老母鸡汤章见声终究还是没喝成。

原逸端着餐盘重新上去的时候,章见声还是坐在那把轮椅里,一言不发地揉搓着怀里的几块绒布面料。

原逸把碗放下,默默退了出去。

那碗汤就一直搁在那里,直到放凉,也再没被拿起。

晚上喻樊是在客厅沙发上过的夜,挺大的一个人,盖了张平时用来盖腿的短毛毯,西装皮鞋都没脱,俨然一副枕戈待旦的架势。

原逸待在自己屋,同样也没睡好。一来他本就因为精力过剩睡不着觉,二来总要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以防章见声半夜突然要出门,自己睡过去没听见。

雪从半夜开始下,到快天亮的时候,窗外已经积了一层厚重的白。

刚八点,外头有人按门铃,是风城老字号餐厅馥芳斋的送餐员。宋阿姨不在,章见声的一日三餐就都要由他们来送。

原逸想着父亲去世这麽大的事,章见声最多也就等吃完早餐,就得有所行动。

谁知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像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一直在家待到傍晚,也没见有任何要出门的迹象。

“他……不用过去处理后事吗。”晚上原逸把章见声用过的碗筷收下来,忍不住问喻樊。

喻樊摇摇头,白净漂亮的脸上显出几分疲惫:“董事长从去年住院,身体就一直不好,能撑到现在已经在意料之外。丧事是提早预备下的,都是主家那边的人负责。至于过不过去,具体要看老大的意思。”

他一边说话,一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书房的方向。他哥喻阳前天刚去了巴黎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边的一应事宜都要靠他一个人来斡旋。

正出神想着,喻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喻樊跑去院子里接。

“喂,哥。”跟自己哥哥讲话,喻樊声音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怎麽样了。”那边喻阳刚跟海外分部负责人谈完免税店的事,正要去开下一个会。

喻樊叹了口气:“还在家,没动。”

喻阳安静了一会儿,口气听不出有什麽变化:“你找机会劝劝,要不然董事会那边说不过去。”

喻樊小声地“嗯”了一声。

如今LUCIE的股东成员大多数都还是当年跟过章明书的那批,心都向着主家,章见声接手LUCIE本就因为身份问题受到诸多阻挠,要是连亲爹葬礼都敢不去,会更加惹得那帮老人们不快。

继续和喻阳讲了会儿这两天的琐事,手机上就又有新的电话进来,喻樊看了眼屏显,说:“老大叫我了……”

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朝着楼上奔去。

二楼衣帽间,章见声已经换好一身全黑的衬衫西裤,无奈手腕还没完全好,于是略微仰起头,让喻樊帮他系领带。

看章见声已经在为出门做準备,喻樊心中暗喜,庆幸这次不用自己开口劝说。

“一会儿我自己去,你不用跟着。”章见声突然视线向下,扫过面前人的侧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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