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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州刚笑了一笑。
这只小鸟已站在他面前松树的树枝上,眨眼间,忽然幻化成一个青蓝色长发的男人,他生一双妖异的鸳鸯眼,一金一红。
澹台莲州陡然一惊,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他毫不犹豫地抽出剑。
鸟妖冷冷地睥睨着他,说:“我闻出来了,你身上有仙君的味道。你是他特地藏起来的心爱之人。”
……
心爱之人。
他算吗?
澹台莲州自觉不算,他想:岑云谏最心爱的还是仙道,是天下。
他看着敞开的“金丝雀笼”之门,完全没有往前走一步回到昆侖的念想,他说:“仙君,你所言差矣。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昭国,在王都,在紫微宫,在我的父母亲人身边。这里才是‘回来’,而不是‘回去’。
“我下山的时候没有回头,现在也不会。”
说完,澹台莲州施施然地转过身,直面着岑云谏,道:“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已经一拍两散了。你要是没听懂,那我就再说一次。仙君。”
岑云谏脸色沉下来,他用十分冷静的劝告的口吻说:“我还没说我答应了,这就是没达成共识。
“你不想继续修真,好,那就不修了;你想做凡人,生活在凡间,好,那我也接受。你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跟我商量,去哪儿也不告诉我,澹台莲州,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澹台莲州:“你在这里开个回昆侖的门不是也没跟我商量?你不跟我商量的事还少了?
“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双方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但分开不用,其中一个觉得过不下去了,难道他们还能安稳无恙地继续过下去?”
澹台莲州摇头,不紧不慢地说:“你无非是觉得你被落了面子吧。若是这样,你就当是你离弃了我,我不介意。”
岑云谏紧抓住这句话:“我没有要离弃你!”
他沉声耐气:“别那麽沖动,莲州,你再好好想想,反正我把这个门放在这里,你要是想回来,随时可以用这里回来。不要太着急。”
澹台莲州都快不耐烦了:“我们真的已经离了。”
岑云谏向他走过去,逼近,一锤定音似的说:“没离。有噬心劫在,你我之间就离不了。你忘了吗?澹台莲州,我们的命已经被这个禁术给系在了一起。
“你知道这个禁术解不开。”
澹台莲州却在这时,脸色突然发白起来。
他的心髒像是被一只手给狠狠攥住揉捏,疼得他差点摔在地上。
岑云谏的脸色立时也变了,伸手抱扶住他:“莲州,怎麽了?”
这个疼痛他还挺熟悉的,岑云谏杀了他的时候,他的心髒也是这样的疼法,只是比现在要更疼许多。
澹台莲州半晌才缓过来,他冷汗涔涔,虚弱而愤怒地擡头瞪着岑云谏,一时失言,单刀直入地道:“你又要杀了我吗?就因为我想离开你?”
其实,就在岑云谏抱住他的时候,这种疼痛就迅速地消减了。
岑云谏道:“我哪有要杀了你?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猜测地说:“大概是因为你惹我生气,噬心劫才发作了。”
他闷声说:“早知你会这样,我就忍住不生气了。”
真有这麽回事吗?
澹台莲州将信将疑,那为什麽上辈子一次都没有过?
岑云谏哄着他说:“你再想想吧,你看,有这个噬心劫在,我们俩的命是分不开的。怎麽可能说分就分?你要住在人间就住在人间,我来见你就是了。”
澹台莲州原先没觉得不想见到他,因为既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
此时此刻,是真有点不想见到他了。
毕竟,谁都会介意一个掌心捏着自己性命的人这样在眼前晃来晃去。
仿似在威胁他乖乖驯从。真是令人焦躁。
岑云谏说:“我得先回去了。反正,这扇门放在这儿,你要找我就进去。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澹台莲州看着岑云谏走入门中。
他已经从疼痛中恢複过来,但仍然心有余悸,他想:必须得把噬心劫给解开。
这世上最愚蠢的事,莫过于因为爱把自己的生死交托在另一个人来作决定。
他不后悔救了岑云谏,但他后悔有这麽个糟糕透顶的副作用。
王宫的人们很快发现了御园的湖中怎麽一夜之间出现了一个那样美轮美奂的建筑,甚是惊奇,纷纷去看。
昭仁王忽然聪明了一下,来问澹台莲州:“那是不是仙人立在那里的?我已经让人在岸边看管,不许别人随意靠近了。昨天孤看到天上又出现了紫云,想必就是仙人来过了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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