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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你不能埋头修炼,还得在战斗中学习仙术使用。你十八岁时从死中归来,实力大涨,你也体验到了,唯有一直在生死一线间磨炼,才能更好地成长起来。
“届时就将由你来收複昆侖失地与灵脉,雪耻洗恨,把那些东西赶回老家,光複昆侖昔日荣光。”
他在说这些时并不慷慨激昂,而是平铺直诉的,犹如在牢而稳固地搭起砖石。
“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以为抢到了地盘,实则都是我们不要的,而且竭泽而渔,并不得灵石开掘之法,我们都不必出手损耗,他们就会变相地困死自己了。
“到时你可以注意,人少的地方灵石矿并不丰,这种地方就是抛弃了也无妨,抓住人口兴盛的地区不给他们就可以了。假如一点地盘也不给他们,他们也要发疯,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然而现在还不是跟他们决战的时候,必须留存实力。有时你正得如此注意取舍,才能稳稳地平衡局面,不要着眼于小处,以至于一叶障目,不识大局。”
他曾经也想要去考上仙君,然而去了一次失败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第二次。
五百岁时,他想,或许每一个生灵的命数都已经在出生时被注定,譬如他没有足够的天赋,所以修为桎梏,只能走到这一步,以他的资质,能当上昆侖掌门已经是上天眷顾。
而在见到岑云谏时,他忽然觉得,兴许他活这麽久,正是为了等到这个天谕之子。
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岑云谏的话依然很少:“我明白了,掌门。”
这个孩子一向不爱长篇发言,能少字就少字。
掌门在心底叹气,算了,日子久了,自然能学会。
他刚来昆侖那会儿也不善言辞。
他驾驶这艘过于庞大陈旧却破漏百出的名为“昆侖”的船太久太久,早就累了。
最后,他意有所指:“你要先能稳住天下大局,才能有空去管一些小事,偶尔放松一下倒也无妨。记得不要玩物丧志耽误大业就行。
“磅礴天下与微小情爱孰轻孰重你应当心知肚明,你既当上仙君,就得记住这份责任。”
岑云谏知道这是在说澹台莲州的事,他并不惭愧,自认还是公务为先。
然而,在跟掌门说话时,他总有几分心绪不宁。
等他快到洞府时才明白过来这是为什麽。
他将那道连接昆侖跟昭国王宫的门放在洞府的莲花池边,此处的景致最好,但此时却因为太近,而让从门里而来的天雷,直接劈在了莲花池中。
当岑云谏赶回去时,正看见一池莲花莲叶全部都在燃烧。
他伸手将天火攥于掌心,然而已经太晚了,满池精心呵护的花已然被烧得只剩下焦枝黑叶。
都没了。
岑云谏走出门时,正巧又有一道雷劈下。
他驱剑引雷,擎山剑转了一圈,才飞回他手中,闪着未消尽的霹雳,使他手上身上头上都似乎有雷光闪烁。
再一剑。
劈开雷云。
暴风雨旋即停止。
明月从黑云后露出皎洁的脸庞来,静谧地注视着湖上的两个人。
岑云谏没走过去,问:“就这麽厌恶昆侖吗?”
两人隔着水岸说话。
澹台莲州道:“我既已从金丝笼中出来,又怎麽可能再回去?”
岑云谏差点问出来:你把我们的家叫成金丝笼吗?
澹台莲州说:“我不厌恶昆侖,我只是不想回去。上次你问噬心劫怎麽办?我觉得其实好办,你放着我不管就成了。
“凡人只有百年寿命,等我死了,自然就断了。你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岑云谏一言不发,他把屋顶上的琅琊剑拔下,看了一眼,甩手掷回给岸上的澹台莲州。
长剑如飞鸣镝,发出啸音,直刺在澹台莲州的身前脚下,一小半剑身都扎进土里。
岑云谏遥遥眺望着他。
他们之间只有百步左右距离,却像是隔着天堑沟壑,永远无法填平。
岑云谏冷冷地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浑身上下还萦绕着噼啪作响的细小电花,转身重新走入门中。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烧焦的房屋彻底坍塌,化作齑粉,没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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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妖域。
金帐妖廷。
懵未啓智的小妖们正在嬉戏玩耍,四处觅食,反正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地盘,但最近生灵越来越少,没东西吃,有时候他们会打起来,赢的可以吃掉败者的血肉。
在这夏末秋初的时节,戈壁的白日闷热得如火炉,一轮太阳贴在天边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忽然,小妖们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息隐,原来是有一大片遮天蔽日的影子把他们给罩住了,擡头一看,一只棕黑青蓝羽毛、有珍珠斑纹的巨鸟飞过,在附近天空盘旋了数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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