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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这样生而有原罪的人,也有资格再世为人,获得幸运吗?

他不知道,也想不通,也不想去知道。

荆玉山背他出去,把他放在一辆空车上,垫了个草枕晒太阳,晚秋的日光并不猛烈,暖洋洋的,阿错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暗暗的红。

肩膀被靠了一下,阿错睁开眼睛,发现是荆玉山睡着了,他心生嫌弃,却也没有打搅。

在这苍茫乱世之中,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閑已经难能可贵了。

在幽国王宫,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一刻。

有人在边上笑说:“荆相,你怎麽在这儿就睡着了?”

荆玉山被叫醒了,睡眼惺忪地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太子?!”

太子?昭太子吗?

阿错转过头,他看见一个很寻常的男子,裹着一件赤红色的披风,样式并不算精美,与普通将士差不多,制成宽袖袍子,套在黑银铠甲之外,倒也别有一样俊美。

不,不是一般的俊美。

阿错定睛一看,发现这个男子生得实在是英俊。

幽王好美人,他见过的美丽的男男女女也不计其数了,包括他自己也很美貌,但是澹台莲州却与所有人都不同,他就像是一棵充满生命力的大树,气质温润包容,所以第一眼他并没有被突兀地惊豔到,看第二眼时,才感觉到这蓬勃又悲悯的美。

荆玉山清醒了:“您找我吧?”

澹台莲州不急不躁地点头:“是啊,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可有空过来说话?”

荆玉山跳下车:“您找个士兵来召我不就好了,何必亲自过来。”

澹台莲州说:“閑不住,出来走走。”

说完,澹台莲州才看向阿错,彬彬有礼地莞尔一笑:“这位是?”

荆玉山还没有把阿错的身份告诉澹台莲州,大抵出于一点私心,这件事他也跟阿错通过气了,要是他不想承认那就不承认,只作为他在路上萍水相逢的朋友也不是不可以的。

毕竟,要是王子阿错在昭太子军营一事若是被曝出,的确会让局势变得更加複杂。

阿错擡了擡手,抱拳示意:“我叫阿错。幽二十三王子。”

澹台莲州:“……”

荆玉山:“!”

现在不管遇见什麽是都不会让澹台莲州感到奇怪了,他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幽国王子。

心想:哦,荆玉山在信里提起过。

荆玉山介绍过的幽国权贵他看过的都记得,他信任荆玉山,便看了一眼荆玉山,眼神像是在说:这是你的人,你自己安排。

阿错总觉得哪里很古怪,荆玉山又扶他回了帐篷里休息,然后随澹台莲州离开。他目送两人离开,布帘摇晃,一时出神。

阿错自言自语地说:“想到了。”

澹台莲州的态度太像是个普通人了,与荆玉山说话的时候也不像是君臣,倒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放松舒适。

是跟他截然不同的一国王子。

他们都是王子,怎麽相差那麽多呢?

还未稳定下来的布帘又被掀开,这次走进来的是秋露,她换了一身装扮。

既不是在幽国王宫中淫亵妖媚、花枝招展的舞女装束,也不是跟他们在路上颠沛流离时故意扮丑、髒不啦唧的装束,她洗干净脸,把头发用粗布裹了,别了树枝作发簪,穿着一身干净的靛蓝麻布衣裳,清净爽利,眉角眉梢也很舒展。

拭去粉黛,素面朝天。

她一进门,见到阿错就笑了一笑,这个笑没有任何的意味,只是她心里高兴,满溢了出来而已,她说:“阿错王子,您今天觉得身体可还好?”

阿错:“方才还去晒太阳了,刚回来。”

秋露:“那就好,送您到这儿,我也放心了。

“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明天昭军要送一批伤病员回昭国养伤,我问了太子殿下,他说我可以随车队一起去昭国。

“您要一起走吗?若是您也要一起走,不如也去问问太子可不可以也带上您。”

阿错想了想,说:“我不走。”

秋露便向他行了一个礼:“那秋露就在这里与您告辞了。”

阿错受了她这一礼,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王子了,慢一拍地回了一礼,说:“多保重。”

秋露:“保重。”

阿错见她这样飒意道别完了,转身就要走,却又忽地出声叫住她,好奇地问:“你去了昭国打算做什麽?”

秋露笑说:“做什麽都行,或许,继续跳舞吧。”

阿错愕然,以为她在开玩笑,秋露又稍稍揖身,也不解释,翩然而去,脚步轻快。

天色昏暗时分,荆玉山回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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