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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州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可没去找过他,是他自己要走的。”

岑云谏大概感觉出他的意思了,澹台莲州这是并不想留他,他扭头定定地看着澹台莲州,看得对方头皮发麻。

澹台莲州:“……我是没叫你下山啊。”

岑云谏:“但我们现在是一伙的。”

兴许是因为看两个孩子年纪小,觉得岑云谏是不懂事,所以掌门好脾气地解释说:“既然已经记在了昆侖的名册上,就不能不告而别,你若是想要离开师门,得先接受昆侖的惩罚。”

岑云谏问:“什麽惩罚?”

掌门并不留情地说:“折了本命宝剑,断了经脉,从此不再拿剑。”

明明是对岑云谏说的,但是澹台莲州却觉得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冷彻骨髓。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被挑断经脉从此不能再拿剑,又更何况是岑云谏?

岑云谏不可能接受得了的。

澹台莲州想。

岑云谏倒还算淡定,脸色没怎麽变,若有所思地说:“我不记得有这个惩罚啊……只是对我的吗?师父,不可以把我算作外门弟子吗,外门弟子是可以在凡间行走吗?让我留在凡间修炼,也用不上昆侖的资源,不行吗?”

他个子还不算高,口气却很大,被师长找上门来抓了还说得一套一套,掌门好险没有被他逗乐,又觉得这个孩子果然是可造之材,天生就有这种从容不迫的风度。

但他还是要说:“不行。”

岑云谏尚且稚幼的脸绷紧了,他想要向澹台莲州寻求精神上的帮助,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澹台莲州已经走远了:“你去哪儿?你就不留我吗?留下我,对你、对天下,有很大帮助,澹台莲州!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拯救苍生吗?”

澹台莲州问:“你连眼前的自己都无法保全,又何谈拯救苍生?不要好高骛远了,岑云谏。”

岑云谏怔了一怔,渐渐冷静下来,他不是傻子,不是没听出来澹台莲州的话不无道理。他自己也正是在为此而发愁,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回昆侖,可是面对掌门,他想不到如何破局。

而澹台莲州就在他的注视中,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寝宫里。

岑云谏手中握着的剑垂落下来,一时间洩了气,刚要低下头,又听见开门的声音,澹台莲州捧着一件紫貂披风走出来,走到岑云谏的面前,给他穿上:“你现在修为不高,受不了严寒,我母后特地为你做的,穿上它再走吧。就算你回昆侖了,我们也还是朋友啊,等你能下山办事了,我们再来往,好不好?”

澹台莲州故意眨了眨眼睛。

岑云谏瞬间被哄好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一向习惯来硬的,可惜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配来硬的。

给他十年。

起码给他十年。

掌门问岑云谏:“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岑云谏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澹台莲州看他受了气还不得不忍住,没办法再发那不可一世的仙君脾气就觉得有意思,真想再多看两眼。

岑云谏没好气地对他说:“还有别的,你得给我。你答应过我的。”

澹台莲州一下子没听懂:“什麽别的?我答应你了?”

岑云谏难以啓齿地说:“小时候,你答应过我,有一些点心,有机会的话,你要请我吃,桂花糕、豌豆黄、麦芽糖,还有果脯蜜饯,春天吃桃子,夏天吃杏子,秋天吃柑橘……”

澹台莲州听傻了,依稀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在他真正的小时候,他曾经跟岑云谏说过这些,十几二十几年过去,他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岑云谏还记得。

尤其是想象岑云谏以他本来的样子,低下头来,问他讨要孩童的零嘴。

澹台莲州拿不出来,哑口无言:“你先前怎麽不问?”

岑云谏不说话。

澹台莲州猜想:一定是不好意思,岑云谏就这个臭脾气,总要让别人猜他心里在想什麽,偶尔提出要求也是像这样硬邦邦的,永远不肯服软。

澹台莲州:“你等等,我现在去问问我的父王母后还有没有,有多少给你拿多少,让你带回昆侖去。”

一说到回昆侖,岑云谏就郁闷起来了。

澹台莲州奔去找他父王。

昭王早就被动静给吵醒了,但是躲在屋子里没敢出去,见儿子过来,才心惊胆战地问:“儿啊,这是怎麽回事啊?孤听说有个仙人突然飞过来了?是什麽人啊?发生了什麽?孤可以问吗?你可以说吗?不能说就算了……”

澹台莲州径直问:“岑云谏还是内门弟子,师长来接他回昆侖,父王,儿臣想拿一些点心给他带去,还有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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