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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没拒绝,抽楚羿扶着他的手臂下来马车,他瞧一眼王府那朱红牌额,正经八百道:“我是招安使者,应当住驿站,住王府不适合吧?”
孙沖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本能看向楚羿。
楚羿没说话,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孙沖会意,立即眼神示意士兵,那郎中正是下来马车,观赏着楚北王府,即被两名士兵各架一边手,二话不说,拖着就跟在孙沖后面走了。
两名门吏情懂事的早自己背过身去。
看这架势,李胤猜出楚羿有话要给他讲,他也不先问,倒要看看这小崽子要怎麽说。
忽“扑通”一声,楚羿单膝跪在李胤面前,并从腰间掣出青铜环首断刀,低头,双手捧给李胤,掷地有声道:“王爷,楚羿有负你当初教诲,骗了你,此刀捧上,要杀要剐,楚羿悉听尊便。”
就晓得这小崽子僻性乖戾,跟当初剔营倡标记一样,不会好好说话。
“我当初教过你什麽?你骗我什麽了?”李胤没扶楚羿起来,他冷脸诘问楚羿。
听李胤声音冷漠,楚羿想果然还是把他惹生气了。
“你当初教诲我要忠于君主,我没做到,我私自招兵买马,攻下北境,自立为王,大绥遭四夷围攻,我有责,此二件事骗了你。请你责罚!”楚羿一五一十答道。
果不其然,虽然早就揣测到,但当楚羿坦言,李胤心里还是産生了剧烈的波澜,他没再问楚羿什麽?不疾不徐接过楚羿递来的青铜环首断刀,一手握刀柄,一手缓慢的摸过刀刃,锋利的刀刃闪着刺眼寒光。
“倏地”
李胤突然把环首刀低在楚羿脖子上,声音似寒冰般冷,道:“楚羿,这麽大胆把刀捧给我,是在赌我不会杀你?你应该知道,我身体里流的是李氏血脉,我待你再好,我终归是大绥皇室子孙,你图危社稷,罪应万死!”
“楚羿图危社稷,不尊教诲,离经叛道,王爷当杀则杀。”楚羿闭上眼睛,引颈就杀。
孙沖带着那一彪士兵悄候在不远处,听不清对话,见楚羿突然给李胤单膝跪下时,衆皆大惊,再看楚羿捧上刀,更是惊恐,警惕万分,这会儿李胤刀架楚羿脖子,他和衆士兵皆手按刀柄,蠢蠢欲动,但无楚羿指令,又踌躇不敢妄动。
“各位将军别急!武安王不会杀‘王妃’,一定是有什麽误会,你们看,抵在王妃脖子上的是刀背,不是刀刃,而且据在下所知他二人同心同德,守望相助。”那郎中见孙沖等蠢蠢欲动,心里叫苦,早知道就不贪楚羿那三百两黄金诊金,答应来北境,只怕今日要像之前的使者一样,丧命于此,因此赶忙拿话劝住孙沖等人。
孙沖和衆士兵定睛一看,确实是刀背,方放下心。
“王妃?”
再又一想,皆莫名其妙,狠狠一视那郎中,让他把话说清楚。
那郎中害怕,只得把他所知道的一并说与孙沖等人。
孙沖等士兵听完,面面相觑,孙沖道:“按你这麽说,楚王和李使者在五年前就成亲了?”
“那在下可不知,在下只知道武安王新婚之夜婚床上躺的人是这位公子。”那郎中求生欲极强的说,忽反应过来“楚王?”,登时瞠目结舌,祖坟冒青烟了,北境的楚北王竟然给他当了两天车夫。
孙沖等人匪夷所思,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看势行事。
才见李胤把刀往楚羿脖子抵进一步,楚羿仍闭着眼睛,毫不避让,李胤脸色极阴沉的深深抽了一口气,骤然收刀,厉声道:“堂堂楚北王,还真不惜命,引颈让人杀,给我起来。”
楚羿被李胤严厉的声音弄得狠狠一懔,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低声问:“你不罚我?”
李胤将刀“倏地”插进楚羿腰间刀鞘,才回答:“罚,这一刀先记着,以后若再不惜命,加倍罚。”
说完,李胤极深极沉的又抽了一口气,忽然张开怀抱,一把将楚羿揽在怀里,眼眶泛红,哽咽道:“说到罚,该罚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经历了不该经历的苦。就算没有你推波助澜,四夷也会犯大绥。这些年很累吧?把北境治理这麽好。”
没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楚羿不知所措,此刻,他脑袋里一片嗡嗡乱响,他想用力抱紧李胤,擡起的手几番踌躇,始终不敢抱,他怕自己一旦抱了,就再也不舍得放开,终是攥破了衣裳,忍心动念,不回抱李胤。
“王爷能回来就好。王爷从裴将军那里得知了我身份,为何不问我?”
“我在等你主动告诉我。以后别再叫我王爷了,我早就是个庶人。”李胤放开了楚羿,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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