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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羿没过去打扰。
旁边则是戴鬼脸面具的那位独臂将军在练新兵,楚羿道:“人在那儿,过去看看,王爷。”
李胤点头,本能习惯,他特别观察了练习的老兵,嘴角微勾,别的不说,就这生龙活虎的状态和刻苦练习的态度而言,绝无弱兵,而练兵的将领更是强将。
不愧能一举攻下北境。
这小崽子在挑将拣兵上很有一套。
难怪裴信说他手把手教了个对手出来,这话一点不假。
“戚将军。”楚羿朝戴鬼脸面具的人喊。
那人见楚羿,恭恭敬敬拱手道:“楚王。”忽看清楚羿身边的人是李胤,似见了恶魔,惊慌失措一趟跑了。
喜逢故人
李胤看这人的身影似有几分熟悉。
动作快如划过的流星般从新兵手里夺过一杆枪,朝着戴鬼脸面具的人掷了去——
“嗖”一声响。
枪从那人的头上擦过,稳当无比钉在那人面前三步处,那人住步,不敢再往前走,双手攥紧了甲胄,身体在微微颤抖,在场的千余名新兵全都惊呆,震惊的望向李胤。
李胤快步走向那人,似下命令那般厉声道:“看见我你跑什麽跑?转过身来,我看看。”
楚羿也走了过来,但他没说话,就在一边看着,看来没猜错,他和李胤果是旧识,楚羿之所以带李胤来,是发现从听见李胤来北境,裴将军的反应和行为尤为奇怪。
光楚羿知道的他偷偷去王府看李胤就有两次,但每次都没敢露面,均是悄瞅一眼,就跑了。
听李胤严厉的声音,那人似听到命令一般,缓缓的转过身,却把头低埋,一点也不敢擡起。
“把面具摘了,就算你不摘我大概也知道你是谁了。”李胤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
那人把手慢慢放在面具上,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不说也知道,做这个举动他在心里下了多大的决定。
随着对方缓慢摘下的面具,李胤吃惊的瞳孔逐渐睁大,那人约三十六七岁,右边脸上整个被烧伤,烧伤的疤东拉西扯着整张脸,将鼻子和右眼睛拉扯得完全变形,左边是好的,从左边看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望着男人这副样子,李胤心中五味杂陈,他上前一步,单手抱一把对方,道:“好你个戚将军,没死,为什麽不回来?”
提到“没死”二字,楚羿震惊望向李胤。
李胤点头,道:“他是戚芳。”
楚羿瞠目结舌。
戚芳“扑通”跪李胤面前,手插进头发,低声哭起来,说:“我不敢,我不敢......”
“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营帐。”楚羿开口说,并扶起戚芳,三人一起去营帐。
临走时,楚羿向孙沖挥手示意,让孙沖安排好新兵。
孙沖拱手以回,意为领命。
半柱香后,戚芳的营帐里,李胤,戚芳,在案几前对面而坐,楚羿没坐,他负手站在李胤身侧。
戚芳没再戴面具,他把头微低埋,给李胤讲述当年与吐蕃那场鏖战,戚芳原是李长阳帐下第一猛将,是李长阳被吐蕃老赞普伤了腿后,不能再战,卸甲归宫,由李胤挂帅。
那场鏖战,他没有死,因为惦记着要报老赞普刺残主帅李长阳腿的仇,他特意和士兵换了衣甲,后来被战场上的大火烧毁了脸,他没顾上,仍然去追吐蕃军队,后面没追到吐蕃军队,反迷了路,他便在一个山洞中养伤,没能报了主帅的仇,越想越没脸再回去见大家,又烧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索性隐姓埋名,藏起来。
“所以当年穿着你衣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不是你,是和你换了衣甲的士兵。”李胤沉重地说。
“是。”戚芳答。
“那你这只手又是怎麽......”看着曾经的老将成这副样子,李胤内心複杂难言,没再往下问。
戚芳擡起右手,摸了摸他空空如也的左手袖筒,忽然擡头一声笑起来,道:“这只手断得值,我终于给主帅报了仇。主帅还好吗?”
提到李长阳,李胤原本沉重的神色瞬间蒙上了一层悲伤。
楚羿急忙一边摇头示意戚芳,让他别提,一边默默把手按在李胤肩上,无声安抚李胤。
戚芳会意,震惊之余忙不叠闭了嘴。
“大姑姑不在了。”李胤的声音低沉说,他把头微微埋下,好半晌,似乎是调整好了状态,他才擡起头,神色已恢複方才的沉重,那层悲伤淡了下去,说:“所以老赞普不是病死,是你杀的?难怪吐蕃会突然反悔不降。”
戚芳点头,那些年他隐姓埋名藏身吐蕃,在得知老赞普病笃,他便僞装成郎中为其诊治时将对方杀害,也因此被对方的人砍了一只手,好在逃得快,保住了一条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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