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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疏勒第一勇士,既然你这麽想找死,本王子成全你。”三王子道。

“先给本王子杀了她。”三王子喝道。

只见灯火下,细雨中,阿衣努儿被衆死士和那些大汉左一钢鞭,右一大刀,打砍在身,见哈图耶没有跑远,她一次一次倒下去,又一次一次爬起来,凭一把小小的匕首,朝死士无力刺杀。

“不要,努儿,努儿......哈图烈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哈图耶撕心裂肺哭喊,欲挣扎下马。

“你现在去只是白白送死,岂不辜负了努儿姑娘一片忠心。”裴信更是快马加鞭。

终于看不见哈图耶,他们跑远了,阿衣努儿安心的重重栽倒在地,娇小玲珑的身躯上鲜血淋淋,毫无完肤,她仍用被血污遮住的双眼望向哈图耶的方向,嘴角艰难扯出一个笑:“主子,你,......一定,要,要好好的......”

话音落,她的双眼随之闭上,死了。

望月楼的其他大汉也尽皆被杀。

这一夜的帝都,被血腥占据包裹,淅沥的弱弱秋雨怎能洗得净它的腥气。

动用了死士,三王子岂会就此善罢甘休,令衆死士全帝都搜寻,死要见人,活要见尸,必须要找到哈图耶。

衆死士领命,一瞬间闪入夜色中,分头去追裴信和哈图耶。

另一边,由楚羿扶着,李胤跌跌撞撞到一家酒肆,见店家不未打烊,门前的摊点上摆得有几坛子酒,他甩开楚羿,抱起一坛酒,一言不发,仰头,发疯似的就往嘴里狂灌,喝得少,漏得多,以致衣裳全都弄湿。

“哎,我说你这人怎麽拿着就喝,还没给钱呢。”那店家出来,没好气的指着李胤骂。

“给,闭嘴。”楚羿从钱袋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扔给那店家,让他取只照明的灯笼来,就不用找零了。

接过银子,那店家欢天喜地赶忙闭嘴,去取来一只红纱灯笼。

李胤不胜酒力,又不要楚羿扶,楚羿只好提灯笼,撑伞均用一只手完成,走在他身边,空出一只手随时做好接人的準备。

李胤抱着那坛子酒发疯灌完后,踉踉跄跄走了二三十步,酒坛忽落地,“呯”一声响,随着这声响,李胤也往后倒了去——

楚羿赶忙一把接住他,紧紧搂在怀里。

醉了也好,可以好好睡一觉。

能说得出来的痛都是能忍受的,这样不叫不喊的才是最猛烈致命。

一只手既要撑伞,又要提灯笼照明,没办法抱人,楚羿便把李胤背在背上。

李胤始终是个成年男子,又是醉了的,任楚羿再有力气,要背人,要撑伞,还是让楚羿有些吃力,慢慢把人背回了城西。

到城西,已是亥时。

不见他二人回来,戚伯不安心先睡,一直等着,忽听到扣门,急忙提着灯笼去开,见是他二人,楚羿额头细汗淋淋背着李胤。

戚伯担心急问:“王爷怎麽了?”

楚羿答:“喝醉了。”

戚伯年迈,不便给他说太多。

听是醉了,当是他俩去那里喝酒来,戚伯放下心,让楚羿快进来。

楚羿进来,把伞和灯笼递给戚伯,直径把李胤背去了李胤睡房。

戚伯快速闩好门,一边去做了一碗醉酒汤,一边烧温水,急就一起送去李胤房中。

楚羿正是小心翼翼给李胤换被酒浇湿了的衣裳,他只给李胤脱了外衣和中衣,看着如蒜皮般贴身的薄薄里衣,楚羿不敢脱。

李胤于他而言神明一般,神游尚不敢,又岂敢用他的凡胎浊手去亵渎。

他只用手背轻轻去摸,幸好里衣并不湿。

见戚伯端了温水来,楚羿接过,细心用脸帕给李胤擦了脸和手,看还有醒酒汤,楚羿道:“戚伯,让王爷醉吧,只有醉了,他才会好受点。”

戚伯不知就里,他们年轻人的事他有心无力,便不多问,应声“好”,把醒酒汤端出去了。

楚羿一身汗,但他不敢去洗浴,他怕李胤随时醒来不见有人在,会难过,他把灯罩罩住灯,不让过亮的灯光影响李胤睡眠,再搬来一张小杌,坐在床前守着李胤。

那怕醉得睡着,李胤的神色上仍清晰可见,布着一层浓烈悲伤,让楚羿心如刀剐,胆大包天在李胤眉心轻轻亲了一口。

今日所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太多,每一件都针对李胤,他的计策,李彻的鸿门宴,文帝调派的宿卫,李长阳真正死因,全都在今日不留余地,坦诚相见,李胤能不买醉。

与此同时,尚书府。

见死士穷追不舍他和哈图耶,望月楼自然去不得,裴信反应过来阿衣努儿的话,直接把人带回尚书府,不管怎麽说,三王子哈图烈再大胆包天,也不敢明目张胆去尚书府,他若敢强闯尚书府,那就不再是他和哈图耶之间的事,是大绥和疏勒两国之间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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