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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备水得要一阵子,秦召卿想起什麽余光瞟着身后,顾南亦的衣摆明显短了。“你进去等一会,待会顺喜会来喊你。”
“好。”他乖巧应下,行礼后回了寝殿,凭着记忆去拿秦召卿的换洗衣物。
“里衣呢?对了,床塌边上,哎?这枫叶怎压在枕下。”
像是今个落在肩头的那一片,他抽出那片枫叶,叶面有许些小字。
“黄丹渐欲红,西北故人归……八月二十。”
八月二十……是他写下归朝折子的日子。
窗外的枫树沙沙作响,顾南亦忽的垂下手回头望着窗外的枫树,奔了出去,站在树下擡头望着枫树叶。
“雁离都去外,故离营赴战……七月二十三。”
“与故同辰诞,两地渡此时……八月初九。”
“晓寂生凉意,比不得塞寒……八月十五。”
另一头秦召卿刚吩咐顺喜去找衣裳,耳畔边就响起似有似无的树叶婆娑声,当下一惊回头时险些被自个的步子绊倒,踉跄着扶上回廊围栏,摸去转角处探身查看枫树那头,见着人不在长舒一口气,複而做回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竟不知,顾南亦正透过窗缝打量着他。
各有思量
何用等着顺喜来唤,该什麽时候带着东西去浴池顾南亦心里算的明明白白。秦召卿一向喜静,去浴池路上非必要的人都被打发了去,就剩几个低着头手拎水桶的宫人,可也总该有巡逻的侍卫。
顾南亦走的很慢掐着巡逻的点从侍卫眼皮底下一脸紧张的走过去,有什麽事变得不一样了。
顾家南哥儿宿在宫里,顾将军宿在陛下宫里?!
顾南亦想到这忍不住“噗”的笑出声。
“咳,陛下,臣来了。”
“怎?这般快?”秦召卿拉开门,他衣裳褪去一大半,衣襟半挂在小臂上,手里还拿着浴袍。“给。”
“好。”顾南亦低着头走进去,放下手中的托盘便去屏风后头换浴袍,衣带松散一系束着的发尽散开。
不行不行,这一身的疤吓着吾君怎办。这样想着他将衣襟拉合不留一缝,呲溜一下钻进浴池里头。
圆形的浴池热气腾腾缥缈,坐下去后水刚好到胸,水温正好,他趴在池沿上半合着眼。
哗啦的水声响起,水面一震涟漪蕩到他心头。
秦召卿在他一旁入水,同他一样趴在浴池沿上。“我让顺喜去给你寻几身合适的衣裳,南哥也是高了些。”
“有吗?臣没注意过,陛下高了许多倒是不假。”
“自然得长个子,你送进宫的东西明个我让人都给你送回去。”
顾南亦回过头又很快转过来咽下口唾沫,秦召卿的肌肤似比这白玉的池子还要润上几分。“嗯咳,送回去作甚,陛下要是瞧不上臣自个收着便是,多是日后要用的东西,难不成日后要时再回府去取?”
“嗯……南哥不必如此,南哥要是想在宫里暂避风头歇上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宫里该有的都有哪用带这麽多东西来,明个我去叫人把偏殿收拾出来,可行?”
“不行,陛下这又是退嫁妆又是赶臣去偏殿歇着的,臣可就要成笑话了,这叫臣名声如何?婚事如何?臣已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再有个四年就到而立,这以后谁敢与臣谈婚论嫁的,现事情都发生了,陛下偌大的寝殿分我一角又怎得了。”他慢慢挪过去要替人擦背,隔着澡巾都能感受到那人温热的体温甚至有些灼手。
“南哥说趣了,南哥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英姿勃勃不说更是冠绝一时,旁的上赶着贴上来才是真的。今个你带着东西来膈应膈应左相也就罢了,谁还能当真不成。”
顾南亦听罢僵住不动,他可是认真的啊。也不知是水汽蒸的还是旁的,他挑着眉头心口发热。
“南哥?”
“在。”顾南亦轻轻应了声,搭拢着眼皮划去另一头。吾君柔弱不可造次,来日方长,莫要急,人跑不了,对,就这样忍住。
秦召卿见人划走,小心翼翼的又唤了声:“南哥?”
“啊?”
“南哥,我也给你搓搓背吧。”秦召卿擡手要去拽他的浴袍。
“别……”他手向后一摆与秦召卿的距离拉的更远一些,眼睛憋的通红。
秦召卿一愣,顾南亦从未与自个这般疏离过,他有些难堪讪讪收回手,闷出个“嗯”。
顾南亦怎会听不出秦召卿的情绪,他哑着声音开口:“陛下别多想,臣只是在军中待的太久了些,现在难受。”说的这般委婉,但也是实话。
秦召卿没听明白,回着:“嗯,我知军中艰苦,南哥要是觉得乏的厉害不用陪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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