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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望向怀里的小崽子,叶星奕依旧眉头紧皱,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红肿斑驳的身后。
淩恒一只手接过棉花按着仍在渗血的针孔,另外一只手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
护士只当他是心疼学生,边配针剂边道:“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这个年纪身体恢複能力强,生病过几天就好了。”
淩恒说:“谢谢。”
叶星奕长得确实跟他有些像,但也仅仅是脸型,眉眼和气质完全是两个人。
那人本来上学就早,比班里同学都小几岁,又惯会闹腾卖萌,说话时眼里总带着笑意,那样明媚灿烂,而面前的小叛逆却经常一脸漠然桀骜,常常让淩恒一看到他那近十个耳洞就忍不住皱眉。
两人其实是不相类似的,只是出于生着病的缘故,才让淩恒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出神。
叶星奕烧得脸色通红,呼吸一声比一声更沉重。
淩恒蹙眉:“他情况是不是不太对?”
护士也注意到了,妥善放好手里的针剂,语速飞快:“我去喊医生。”
那位男医生去而複返,检查过后说:“吸个氧吧,确实烧得太高了。”
护士推着制氧机过来,整理好面罩之后给叶星奕戴上。
他本就很难受,在察觉到脸上突然罩了个冰凉的塑料后,几乎是立刻就想伸手扯下来,看得淩恒心里一惊,连忙捞过小孩的爪子按在自己腿上。
好不容易安抚好叶星奕,护士重新举起针头:“按住他。”
第一针打得格外勉强艰巨,得益于淩恒多年照顾那人的经历,第二针总算有惊无险地打完。
“这麽帅干什麽老师啊,去直播不香吗,我有个弟弟长得还没你帅呢,天天泡在平台带货,赚得可比我多多了,”护士长舒一口气:“这小子打针太不老实了,这班主任当得,不给你开三倍工资都说不过去。”
淩恒给叶星奕仔细掖好被子:“谢谢你,辛苦了。”
“应该的,”护士将两大袋500ml的氯化钠挂在支架上,问:“扎留置针吗?他这个情况最起码得连着输一周液。”
淩恒把叶星奕的左手递给护士:“好。”
护士攥着叶星奕的手背,拍打了好一会都没能找见血管,无奈道:“这小崽子是挺难伺候的。”
她反複扎了三次,才终于见到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出,吐槽:“我是我们当年专业课第一啊,真不是我的问题,他血管太难找了,病好了以后要多补补身体,一看平时就没少熬夜通宵。”
淩恒看着叶星奕手上两个刺眼的针孔,不免有些心疼,问护士要了医用棉花,给他小心翼翼地按着,压低声音:“谢谢,麻烦了。”
护士摆手后端着铁制托盘出了病房,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淩恒环顾周围,这应该是一间四人病房,只是另外三个床位都还空着,倒是很适合叶星奕养伤。
吸上氧后,叶星奕老实不少,安安静静地蜷缩成一团,他可能是觉得冷,甚至将大半张脸也一起埋进被子里。
淩恒担心他压到吸氧管和面罩,只能伸手重新将小崽子从被子里捞出来,怕他再次乱动,索性直接靠在床头,将人整个揽在怀里。
叶星奕烧得迷迷糊糊,止不住打寒噤,下意识凑到淩恒身边,努力汲取这一点温暖。
淩恒心软成一片,明明一直在反複后悔自己下手太重,话到了嘴边却又变得很违心:“小坏蛋,下次敢不敢逃课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床上的小崽子吸了一会氧后好受不少,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可能是退烧针和止痛针都起了效,他彻底蜷在淩恒怀里睡熟了。
淩恒看着他眼角还没干的泪痕,本来想起身给他拧毛巾擦脸,奈何小狼爪子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让人离开分毫,淩恒只得作罢:“输给你了。”
隔天早上八点多,柳泊宁进病房时就见到叶星奕整个靠在淩恒怀里,脸上一圈红印子,睡得很沉。
淩恒坐在床头,低着头在看手机,只穿了件黑色短袖,外套依旧搭在叶星奕被子上。
他听见动静擡头,正好撞见柳泊宁鬼鬼祟祟进来,一愣:“这麽早就起了?”
柳泊宁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睡不着。”
他走到床边:“星奕怎麽样了?”
淩恒一宿没睡,嗓音沙哑:“烧退了一点,刚吸完氧。”
柳泊宁咂舌:“这麽严重?”
床上的叶星奕动了动,可能是嫌吵,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两人默契噤声,淩恒指了指床边的陪护椅示意柳泊宁坐。
一直到中午快十二点,怀里的小崽子才终于醒转过来,意识到自己不仅身在医院而且还睡在淩恒怀里后先是一愣,然后才注意到旁边的柳泊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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