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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恒心软成一片:“你乖,慢点吃,不急。”

两人刚到家,就见星星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嘴里衔着一只番茄形状的硅胶软球。

叶星奕忍痛蹲下身,星星立刻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的手心。

触感一片柔软,积攒一日的阴霾顷刻被眼前的小家伙清扫掉大半,叶星奕软着声音去喊它:“星星~你还记得我呀?”

淩恒从冰箱速冻取了一块鸡胸肉出来,丢进微波炉里解冻。

叶星奕抱着星星也钻进厨房,好奇问:“这是做给星星吃的吗?”

淩恒点头:“嗯,水煮给他吃。”

叶星奕可怜巴巴地搂着星星不肯撒手,甚至连睡觉都要黏糊糊地抱着。

淩晨两点多,淩恒看着身边睡熟了的两个小朋友,兀自出神。

他顺手给睡觉一点也不老实的叶星奕再次掖好被子,又摸了摸星星的后颈安抚,明明累了一天,此刻却半分睡意也无。

尽管白天在医院里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少时过往,可原生家庭对于淩恒的伤害确确实实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

对着面前这个单纯又热忱的小朋友,淩恒没忍心说实话。

真相更遭。

事实是,淩恒适应能力很强,完全不挑剔,有一口饭就能吃,没床打地铺也能睡。那年,他哪里是因为待不习惯才从许芹那搬离。

淩恒坐起身,闭上眼靠在床头,一床被子严严实实全盖在叶星奕身上。

那时只有十五岁的淩恒,在第一次见到亲生母亲的出轨对象——马庆康,就从骨子里感到恶寒。

被从外公那丢到继父家后,初来两天,马庆康还算客气,只是明显疏离。

纵然再不情愿,可事实就是如此。淩恒那时根本没有选择,只能被迫寄人篱下。他对此并无不满,还总帮着做事,不能再安分守己,处处谨慎生怕遭人嫌弃。

那时许芹一直在他耳边常说:“你庆康叔叔家里是做大生意的,你乖,过来以后我们吃不了亏。”

日子还算相安无事,直到一周过去,家里丢了一大笔钱。

只住了三个人的家骤然丢钱,表面一向温文尔雅的继父立刻撕掉了僞装,用皮带捆了淩恒的手就按在沙发上打。

“小白眼狼,才来没多久就想着偷拿家里的钱?”

“你跟你爸就是一样没出息的,骨子里都是穷酸味!能学得什麽好!”

淩恒不记得那天从肩背到臀腿,总共挨了多少下,只记得,血腥味浓重的屋子里,许芹抓着马庆康的手死命拦,哭成了泪人。

那年,意识尽失之前,淩恒只有一个念头:你继续装。

明明前一天晚上,许芹还在主卧里跟马庆康商量怎麽名正言顺地将自己这个拖油瓶赶出家去,怎样能不落人口舌,如果不是无意撞见。

何必呢,妈妈。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何必亲自摆这麽大一场局,何必一周前还大张旗鼓地接自己过来。

没有人能回答那时年仅十五却历尽坎坷最后只能被迫流落街头的小少年,一如现在没有人能回应躺在医院病床辗转反侧的许芹。

淩恒骨子里又冷又傲,尽管一直告诉自己不在意,可他还是不能原谅许芹一分一毫。

看她如今过得并不如自己料想中那样好,淩恒也没觉得有任何快意。

十三年养育之恩,这次就一并还清。

淩恒正出神时,就感受到怀里凑过来一个小家伙,手还不老实地搭在他大腿上。

过往回忆收束,淩恒舒了一口心中浊气,捞过叶星奕的右手又塞回被子里。

这小家伙还算万幸,之前骨折的右手已经完全恢複了。

淩恒俯下身,趁着叶星奕睡熟,再次如下午般,戳了戳他的脸庞,看着桀骜不驯、就差在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不好惹”的小狼崽子,脸倒是出奇柔软。

小家伙脸颊上软乎乎的一片,仗着人睡着了,淩恒越戳越上瘾,最后还是叶星奕呢喃一声才把手收了回来。

其实叶星奕真的很懂事,原胜同龄人的懂事。

小家伙从莘城回来这些日子,绝大部分时间功课都很认真,待人也真诚,如果他的生活没有被打乱,没有被迫回到这里,前路应该会更顺遂吧。

淩恒望着他,心里酸楚一片。

物理课上到一半,叶星奕听得正认真,就感受到揣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连着震了好几下,他起初没理,只专心记笔记。

直到手机开始持续震动,叶星奕才将它掏出来。只瞥了一眼,他就立刻垮了脸,毫不留情地按了拒接。

电话那头老爸倔得不行,被挂断之后又不依不饶地连着打了好几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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